初尧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吐出那个“好”字,只知道那时,他仿佛离幸福只有咫尺的距离。
咫尺是天堂,咫尺是地狱。
家中初连阳正襟危坐,徐昕脸色阴沉,就像座岩浆沸腾,急欲喷发的火山。
气氛僵死得叫人不敢说一句话。
是初连阳先打的场,他招初尧过去,“坐下好好说。”
初尧点头,偷瞄徐昕几眼,才磨磨蹭蹭地走过去。
屁股还没坐下,便听见徐昕阴阳怪气地说:“还舍得回来了呢。”
“爸……”初尧想认错,是他先一声不吭地溜掉,让他们担心。
“你还当我是你爸啊,胆子挺肥的,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跑区去了?什么朋友啊,比你爹妈还重要?”徐昕越说越气,戳着指尖,想站起来,却被初连阳拉回沙发上。
“好好说!”初连阳皱着眉头道。
徐昕甩开她,负气地拗手,一语不发。
现在就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吗?带着□□桶往枪口上撞,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结果是什么。
徐昕一面在为自己夜不归宿而生气发怒,如果现在告诉他自己谈恋爱了,会直接上来撕人吧。
还是等晚上吧,等他火气消了,或者先和初连阳说,母亲更加理智,只要在她面前把纪言川所有的好都夸出来,说不定就欣然接受了。
初尧找不到推翻这个选择的理由,也无处寻更合适的途径。
初尧把心里话说出来:“我只是跟南浦的同学在一块。爸,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能管好我自己,也想为自己做一些决定。我知道没和你们报备,是我的错,但是如果和你说了,恐怕我连家里的大门都迈不出去了。”
徐昕干瞪眼:“……”
初尧暗自鼓劲,对,就这样说,说得他接不上话来。
徐昕不可思议道:“你还理直气壮了?”
“爸,我句句肺腑。”
徐昕气得脑仁疼,他揉着额角穴位,吩咐初连阳,“你管管啊,你看这孩子都横成什么样了!”
我没有横,我只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初尧坐得越来越直,满满当当的骨气。
这算不算揭竿起义了?初连阳倒觉得有趣,她道:“翅膀硬了,但羽翼还没丰满,不要着急飞上天。”
“那总不能一直呆在巢里,等你们喂虫子。”初尧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