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长吁短叹,看了叙雪林好几眼,只感叹老天瞎了眼睛:“你说说,你爸那么好看的男人,怎么就,唉,真是的,怎么就那么倒霉,连带着你也倒霉……”
“我倒什么霉?”叙雪林轻笑,她又黑又粗的眉微微一扬。
老板娘赶紧说:“是是是,都是那个狗崽子的不对,我听说,那个狗崽子当时被剥了奖杯,还抑郁症,当时偷东西,还被送到了少管所去了。”
“是吗?”叙雪林吊儿郎当,毫不关心,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你看看你,也不小了,不要光忙着挣钱,你之前的好几个发小,江雪枝、乔桥,那都嫁人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就你,整天飘来飘去的,也没个正形,就画画画画。”
“人家有的人喜欢人,想跟一个人双宿双栖,我不是啊,我喜欢画画,画就是我的对象。”叙雪林嘴能掰掰。
老板娘吃扁,想再劝她,叙雪林已经站起来,走到殷梅对面,一手拉开凳子,在她诧异的目光里坐下。
“怎么着?你找我,又不认识我?”叙雪林笑。
她笑的时候格外有感染力,艳丽野生的活力,笑容力透纸背,像是弥久悠远的格桑花。
“我找你?”
“对啊,你不是找叙雪林?”叙雪林笑,指尖在桌子上的花上点一下:“金川的梨花,好看吧,我几年前带回来的,可惜,我爸生了病,脑子不大好使,所以没养好,就开了这么一朵,我就送给老板娘了。”
老板娘:“对对对,多金贵啊,不亏吃了我那么多年饭。”
她一抬眼睛,看着殷梅,雪白的脸,格外像年轻的杨丽萍。
殷梅震惊:“你,你……”
“对啊,我就是叙雪林,你找的那个叙雪林。”叙雪林大喇喇:“我去西安了,看见你跟胥春一块画画,你长得挺好看,有辨识度,那小子还挺有眼光的。那段时间我爸生病,我陪床了一段时间,再回去的时候,就发现你两不一块了,怎么?分手了?”
她的话直接戳在殷梅肺管子上,叫她无话可回复。
怎么突然之间叙雪林就反客为主了呢?
不是自己来找叙雪林的吗?
这……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叙雪林道:“我也是看到新闻,说是青州要沉了,就最后回来看一眼,没想到,你后脚就来了,还到处问我。”
殷梅被抓包,很尴尬。
叙雪林对她努努嘴:“不吃了?要喂小黄吗?”
殷梅早就没胃口了,点点头,叙雪林抄起一碗面,走到外面,叫道:“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