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管他叫做小神医,将他奉若神明。
而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一路北行,直到燕京。
那里爆发了时疫,蔓延到了周边城镇,当权者不当一回事关起门来,照旧享乐。
达官贵人重金请他治病,他却孑然一身,在凛冽的寒夜到了乱葬岗去,寻找那样的人,那种将死之人。
然后,他遇到了蓁蓁。
她的梨涡,像那个死去的孩子。她的性格又像他的妹妹。
他有时候会觉得,她是不是他们的转世,是上天赐予他的亲人。
可他明明不信神佛。
他带她回去,治好了她。
孩子那么小那么瘦弱,甚至看不出男女,他静静地蹲在她面前,“你快死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
她茫然地眨了眨大眼睛,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她柔软的脸上蹭下一段脏污,感到一股无趣。
直到软糯的童声响起,带着懵懂与困惑,“我看见了爹爹还有娘亲,他们在向我招手。虽然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可是我觉得好温暖,我好想他们,他们为什么还不来接我?”
他侧目倾听,又是一个失去双亲的孩子。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白衣乌发的少年,牵着那只小小的手,撑着一把二十四骨的油纸伞,缓缓地走向了他们的归途。
冥冥之中,有什么悄无声息地笼罩了下来。
那叫做,宿命。
蓁蓁不知白雨渐梦见了什么,触到他浑身滚烫,额头也一茬一茬地冒出冷汗,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胡乱颤动着。脸庞红得不正常,一抹红晕在苍白的俊脸上显得格外蛊人。
要死了这个人,明明是个郎中怎么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竹楼里备有退烧的药,我去让飞白煎了喂你。”她说完转身要走,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