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圆满结束,安陵容笑得面皮僵硬,回到延禧宫后用力揉了许久。
田陆瞧她揉脸,忍不住大笑出声,笑过以后,她一脸迷茫,呆呆看着前方不动了。
安陵容怕她笑出毛病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出于对田陆的了解,她屏退屋中其他人才问,“在想什么?”
“今天宴上,皇后娘娘带头笑,华妃娘娘也跟着笑,所以大家不笑也得笑……”田陆道,“一个个笑得像是玉枝楼的窑姐儿,还都不是真的开心。”
“噗……”安陵容看着面前的活宝,不在意她将自己也骂进去,只是庆幸还好早就把人屏退。
田陆也知自己的话语太离经叛道,刻意压低了声音,她说着说着,又要扯过安陵容腰间的荷包。
“小主,你明知苏绣有问题还不丢,你明知宝鹃有问题还留着,你明知这是什么还带在身上。”田陆脸色阴森,“小姐啊,奴婢怎么不知道你喜欢伤害自己?”
安陵容瞧她痛心疾首,心下熨帖,“田陆,在我羽翼未丰时,示弱能活得久一些。还有啊,那荷包…尚可控。”
听她这样说,田陆不再叨叨,自家小姐一向都心有打算。
却是该步步小心,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在皇宫,多得是谁挡了谁的路,谁挡了谁的眼。
可是……
田陆想想还是窝火,“小主做什么都要告诉奴婢,不要瞒着奴婢,奴婢答应过二少爷,会寸步不离地保护小主。”
……
景仁宫。
皇后倚在美人榻上,剪秋为她轻轻扇风,“娘娘……”
“今儿听十三福晋说,十三弟忙得几天不回府。”皇后道,“本宫想着,也该如此,皇上忙得不入后宫,他自然是忙的。”
“皇上信任十三爷,可不就要重用?”剪秋笑着。
皇后静静睁着眼睛,半晌没说话。
剪秋抬头看她,又听她说,“十三弟自幼和皇上亲近,皇上待他,也比待十四弟有耐心。”
提及皇家亲眷,又事关十四爷,剪秋哪敢插话,只是静静听皇后自言自语。
“那时候,皇上夭折太多孩子,以至不敢亲近子嗣……十三弟早年丧母,小小的孩子总是甜甜喊着四哥,却是填补了皇上心中的痛,那时皇上去哪儿都喜欢带着他……”皇后说着说着,沉默不语了。
也因着皇上带着十三,圣祖爷才看见这个不知行几的孩子。
十三和十四,因着年龄相仿,在阿哥所一直养在一处,他们所领份例,本是相同的。
只是十三丧母,十四有额娘贴补,却像是十三受了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