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默默为沈青砚的言而有信点了个赞,胸腔内仿佛徒生出一股暖意,弥补了她对沈青砚所有的讨厌。
她将信封收好,想着哪天有空出门去衙门一趟,她要去给家人立户。
立户以后,她的家人就不再是奴了,而是堂堂正正的良民。
霍景舒用完午膳后,便坐于房中依旧核算茶楼的账本。
窗外风声渐渐,冷风过境,抚摸着干枯无叶的小树枝,带着它一起在大自然中起舞。
小树枝兴奋得抖掉了身上披着的雪白衣裳。
霍景舒闻声停下笔,悠悠哉哉般走在窗边,望着大雪过后的东院,心中一片平静。
平静过后却是波涛汹涌的浩荡云海,她想到了沈青砚,想到了他对自己的好
可是,她又想起了沈青砚的身份、他的官位、他的背景,这无一不是自己与他的差别。
霍景舒注意到了在东院忙活的吴嬷嬷,屋檐上保护自己的沈二,在门口打扫积雪的柳月。
以及展眼望去偌大的落鸣居,这是一座困住了自己的私宅,是沈青砚藏着自己的地方
虽然她在落鸣居过得很好,但她仍然是个不见得光的外室,这是目前无法改变的事实。
外室,一个无名无分的身份,一个让她觉得难堪的身份。
沈青砚终有一天要成亲,他会有妻子,以后会有嫡子,他会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可是这个人生里,不一定有自己。
沈青砚以后会带自己进国公府吗?以她的身份如何立足?
或许可以谋得良妾的一席之地,可自己真的甘心就这样吗?
妾侍,亦是一个夹在沈青砚与他的正妻之间的身份。
外室,良妾,都不是她甘愿成为的。
霍景舒又想到了刚刚核算的账本,茶楼现在的生意蒸蒸日上,盈利越来越好,她已经越来越有钱了。
她都暴富了,还需要继续过现在这样的生活吗?
也许,她可以换种生活不是吗?
也许,她可以摆脱委身于人做外室的命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