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垂下去,如此近的距离下,他清清楚楚知道她在看着他嘴唇,她有要进一步的意图。最煎熬的便是明知要发生什么,预想着、准备着、脑子里无法思考的时候——
他只觉得,这屋顶不是雨声,是火烧起来的噼啪声;湿冷不是冷,是一股要他们彼此汲取温度的吸力,她呼吸若冬日雪景中的氤氲白雾,偏偏头,缓缓靠了过来,吻在他嘴唇上。
山光远最旖|旎的幻梦,也不能想象这样真实轻柔的触感,他后背脊梁几乎要绷断了,他听到自己哑着嗓子,难堪又丢人的“啊”了一声。
她眯着眼睛笑起来,有促狭,却不是嘲笑,她歪歪头,再一次贴上来。她手指轻柔的抱着他微凉的脸颊,抵开他局促的唇,像蛊惑的妖女又像纯真的探索,深入他口中。
但山光远回应的并不热烈。
他没有跟她纠缠,只是在躲避。
言昳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看他:“山光远,你不喜欢我吗?”
山光远两只手几乎捏的指节发白,他脸色苍白,咬牙道:“我、我不是与你相爱的那个人,你不该……你不该吻我。”
如果再这样胡搞下去,她突然反应过来,说不对劲,说他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怎么办?他怎么自处?山光远没法承认自己太爱她,也太怕她,怕她露出丁点厌恶与避让。
言昳愣住,她本以为山光远会狂喜,但他显然……因她而起的心伤层层叠叠,哪怕此刻亲吻,他也不安。
就算是这样的他,重生后也肯温柔善待她,帮助她,甚至不怕被她再伤害啊。
言昳心里又酸涩又柔软,她咧嘴笑起来:“你不说你疯了吗?那就疯彻底一点。你不论怎样做,我都不会真的生你气。真的!当然我可能会有点骂骂咧咧的,但我那臭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
山光远看着她,忍不住想:是啊,他疯了。她怎么可能会活着,怎么可能如此甜蜜的与他生活在陋室之中。既然疯了,那就……
他哑着嗓子,眼角有点发酸,看着她,道:“那你再做刚才的事。再、亲我一次……”
她将青丝别到耳后,再次低下头,他牙关发颤,仰头闷哼,从怯懦试探、到主动纠缠,言昳趴伏在他狂跳的胸口,就感觉他一双手像是铁钳一样紧紧扣住她后背,两臂肌肉绷紧。
山光远仿佛迈过了那道理智的坎,疯了一样毫无章法的仰头回应她。
他将被子扯开,整个人几乎要紧紧箍住她,他指尖寸寸扣下去,都是从胆怯到狂喜再到疯狂。
言昳有点惊讶。
毕竟重生后的二人相处中,他也急过、也慌过,但还是极其温柔的总替她考虑。她说实在的,既有安心舒适,也觉得有点……没劲。
此刻山光远颤抖中不故意的莽撞、没轻没重的粗粝,并不让她恼火,反而饶有兴趣的在纠缠中挑眉。
她撑起一点身子,言昳与他看着彼此喘息乱套的样子,都是一怔,又忍不住环顾四周。
屋舍简陋,夜雨倾盆,粗衣木床,都如此的无关旖旎,像是要点醒一场梦,却让二人都激出发狠的渴望来。他猛地起身,与她滚倒在床褥上,紧紧按住她温热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