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昳以为自己说的够直接了,但山光远竟然听她说最近真睡了一个老鳏夫的时候,倒退了半步,脸色惨淡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山光远嘴唇微动:“你又骗我……”
他眼神已经慌了。
言昳本来都不想欺负他了,看他这一根筋的样子,实在忍不住逗他道:“我本来也没想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不过不用担心,我不会跟他再见面了,那件事也是只有一次,我和那个男人也只是巧合的萍水相逢——”
山光远的脸在她目光下慢慢失去血色,他挣扎道:“可你刚刚明明跟周先生说咱们是……”
言昳快忍不住笑了,垂眼掩饰神情道:“可那个男人太可怜了,他抱着我不撒手,我也只是鬼迷心窍了一下。只此一次。”
山光远忽然顿顿道:“不,你在骗我。你肯定是在骗我。”
她以为自己被戳穿了,抬头看他,但山光远却紧抿着嘴唇,像是说服自己一样,双眼愤怒,声音发虚:“你不会做那样的事。如果你不是骗我,那我就走。你再也找不到我。”
他真信了啊??
言昳有点想笑:他在这种事上未免也太一根筋……是这辈子好日子过多了,忘了自己之前跛脚,也忘了自己惨兮兮的样子了吗?
山光远既心里急狠却又怕听到答案似的,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她实在忍不住笑意了:“我没骗你,不过是在梦里睡的这个老鳏夫,你应该认识,他住在金陵西侧的山头上,以前当兵,发妻死了没几年,他也不做将领,就在山上有个单独的院子,养了一匹灰色的战马——”
山光远一愣。
金陵?战马?
他猛地反应过来,结舌道:“你、你是说你梦到——我吗?”
言昳弯起嘴唇,肩膀靠过去:“梦见某人好可怜,虽然没有眼泪,但像是一直在无声的哭一样,不过我也挺怀念的,那院子里的生活很平静,如果可以我也想多待一阵子……”
山光远震惊中,眉头缓缓拧了起来,他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
山光远刚要开口,就听到场中传来杯盘碎裂的声音。
言昳转头往下头看。
浅色衣裙的白瑶瑶倒退半步,礼帽上的凤鸟不安的颤抖着金丝勾盘的头部,一身暗红色马面裙的柯嫣斜着身子站在她面前,笑着托住了前头一位褐发洋人的手臂,用法语笑道:“先生,您喝醉了吧,或许这次酒会真的不该提供马尔贝克这种度数高的酒——”
白瑶瑶很快稳住了身子,略一点头,笑着呼唤身边的侍从,扶着那位法国人去休息。
褐发的法国人被几个高大的侍从托架着,离开了酒会中心。小小的风波,似乎体面又快速的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