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坐在那里,先是愣了一下,心底好像格外平静。
但很快,却又有一种这个世界都不现实的错觉,下意识地不愿意,也不想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内容。宁愿以为自己生活在梦里,可又不得不相信。
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
她了解陆封迟,自然也知道这句话从陆封迟嘴里说出来的话,问题到底有多么严重。
就这么报了警,却还是连续三四天一点消息都没有。虽然有线索发现那人最后出现的地点疑似是无人区,但范围很大,派了人员和警犬过去暂时还没有找到。
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公司内部的各种问题,也不好被外界知道,所以陆封迟那边既要应付董事会,媒体那边又要压消息,也是忙得连轴转。
因为时间过去很久都没有找到,警方那边也委婉地说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许婉白心里清楚。时间拖得越久,找到的希望也就愈发渺茫。可她在家里浑浑噩噩,什么忙也帮不上。
她原本不信神佛,但也还是去寺庙上了香。
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等。等到后来连许婉白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等什么。卧室里,墙壁上,茉莉盆栽旁,光影不断变化着,但最终也没有个结果。
有天她早晨照镜子的时候,竟偶然发现自己好像多了一根白头发。
夹杂在黑发中,看上去其实很明显。
她去了陆任城那间专门放摄影设备和作品的房间。这么多年第一次真的走进去。之前虽然也有想象过里面的样子,却从来没有切身实地的过来看过一眼。
许婉白心里仍然抱着对方还会回来的一丝想法。觉得陆任城可能只是像以前一样不高兴,自己出去发泄一下。
但内心理智的那一层面却又告诉她,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想起前段时间陆任城说的一些话,当时还没有觉得怎么样,现在却发现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
许婉白站在那个房间里,总感觉有些迷茫。
房间里除了窗子,下面都是书架。上面除了书籍就是各式各样的洗了的,以及没有洗的相片。
实木书桌上的东西被摆放得有些凌乱。有一个盒子在上面,盒子上面的文字看起来像是俄文。但盒子打开着,里面却什么东西也没有。
盒子旁边是一杯基本上没有动过的威士忌酒。里面的冰已经完全化了,以至于原本的焦糖色变得有些透明且浅淡。
许婉白绕到桌子内侧,坐了下来。
这个房间平时陆任城都不让人进,也不准人进来打扫。但其实对于许婉白来讲,这间房门的密码很好猜,就和那人银行卡的密码是一模一样的。
在她这边,那个男人一直都没有什么秘密。但基本都是他主动告诉她,即使她根本就不想了解。
她知道他最常用的两组密码,所以只需要很简单的一试便成功了。
她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有时候会突然有一种感觉,就好像那个人还在这里一样。到处都是他的东西,到处都是他存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