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外人在场,小古板也免不得冲娘亲撒娇噘起了嘴,气哼哼地垂着脑袋,却也不说话。
婉婉屈指去拨了拨他的脸,“怎么,堂堂男子汉不高兴了就这样生闷气啊?”
陆忱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当娘的有耐心,稍稍垂首过去,“这会儿也没有外人了,跟娘说说你心里都在想什么呢,娘不会给旁人说的,嗯?”
“母亲……”酝酿半会儿,陆忱才问:“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婉婉望着他眸中温然,想了想反问他,“你说得是哪一件事呢,是小郡主不顾你意愿就亲近你,还是你一气之下将她推倒?”
陆忱默默地,没言语。
这孩子早慧,心里是非分明,其实用不着旁人对他换汤不换药的说教。
婉婉认真将两件事分开同他道:“若是第一件事,小郡主冒犯你,你当然可以不喜欢,没有人规定谁喜欢你你就一定要喜欢谁的。”
陆忱听着话,脸上果然缓和多了。
“那第二件呢,她冒犯了我,我推她也不对吗?”
婉婉勾唇,想了想道:“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娘亲一个问题,现在回过头想想,你对这件事有没有更妥帖的处置法子?”
陆忱是个极聪明的孩子,果然,话问出来他顿时便明白了。
“母亲并不觉得我错了,但我还是小孩子,郡主也很弱小,她若是被我推得磕到碰到哪里,我自己承担不起这份责任,对吗?”
婉婉满意点点头。
大人们都觉得孩子们之间是玩闹,可关键孩子自己并不觉得,他觉得那是冒犯,被人冒犯自然第一念头便是抗拒,这无可厚非。
他对此生气,也不是小题大做。
“那母亲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才能像父亲那样,教人敬畏不敢随意亲近,又能在任何事上都独当一面?”
婉婉弯唇笑笑,抬手摸摸小古板灵光的小脑瓜,“大抵……等你长到你父亲那样高的时候吧。”
父亲从来都是几个孩子心中崇敬又仰慕的象征,他像巍峨的高山、也像壮阔的汪洋,是整个家的脊梁,又能包容万物。
父亲教导他们读书、骑射、剑法……几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精,不论是问忱儿还是绎儿,他们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