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信作为姜家这一辈的族长,拖着残疾的双腿带着族人活着来到边境,立的第一个族规便是:男不得为了自身活命、脱罪,祭献妻女;女不得为妾、为奴。
违着除族!
那日姜信让姜宓带着爹娘弟妹先来,说姜明珠这里有由他处置,等姜宓一家随巫齐一出连山,姜信便让人给汪氏灌下汤药,流了腹中的孩子,拿来族谱,当着族人的面划去了汪氏和姜明珠的名字。
随之又让姜庭给汪氏写了封休书,另有一封断亲文书送去林参将府给姜明珠。
经此一事,姜明珠于她,只有仇恨和怨怼。
见红,既是事关子嗣大事,她又怎会来求自己出手医治,城中又不是没有医馆大夫。姜宓想了想,刚要唤人去叫春红过来,叮嘱她去查一查。
丑丫回来又报道:“姜大夫,那丫环不肯走,并给我一张纸条,说让你看看。”
姜宓给战士包扎好伤口,洗手拿布巾擦了下,接过打开,只见粉色的桃花笺上写着行簪花小楷:“姜宓,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姜宓眯眯眼,几步走到熬药的炉子前,弯腰将信笺投进火炉里,盯着它烧成灰烬,冲丑丫摆摆手:“让巫护卫过来一趟。”
“那丫环?”
“不用管她。”
丑丫应了声,出去了。
姜宓继续带着杨大夫、大花给战士诊脉、施针、换药、开方。
“姜大夫,你找我。”
姜宓“嗯”了声,于药方上落下最后一笔,给阿升,让他带人抓药熬药,示意杨大夫、大花继续下一个,她则起身随巫齐走出帐外。
“你帮我查一下姜……”
“大家不知道吧,”姜宓的话还没说完,一道清脆的声音陡然响起,十几米外,一个身穿绿比甲,头梳双丫髻的丫环,指着姜宓拔高声音道,“就是这位,你们眼里的少年郎,姜大夫,其实是个美娇……”
巫齐手一扬,立马有位战士过去,一手刀砍在丫环后颈上将人击晕,拦腰抱起刚要转身,随韩少将走来的林参将咦了一声,道:“这不是我府上的丫环吗?”
说罢,瞅了巫齐和姜宓一眼:“不知她犯了何罪?还是冒犯得罪了姜大夫?”
“林参将这话就不对了,”巫齐冲他和韩少将拱手施礼,“人是我让人砍昏的,林参将怎么一来就绕上姜大夫?”
韩少将瞥眼林参将,淡淡道:“这里是伤员聚集地,林参将府上的丫环怎么过来了?”
姜宓拱手一礼:“方才我忙着,隐约好似听到说,这丫环来寻我,说参将府上的明姨娘见了红,想让我过去一趟。诸位也知,我学医不长,行医时间更是短得可怜,还从没医治过这类病症,不敢接,再说我这也忙着走不开,就说让她去惠和医馆请大夫。不想,竟是得罪了人。”
直起身,姜宓似笑非笑看向林参将。
韩少将瞅眼姜宓俊美的小脸,再一想,林参将上月新纳的姨娘好似年龄也不大,两人同住连山,莫不是青梅竹马或是这明姨娘单方面对姜大夫暗生情愫,诸如此念在脑中一转,偏头再看林参将,目光就不免在他的帽子上多打量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