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身的外衫是一件靛青的襦裙,流沙裙摆曳地迤逦,上绣大朵繁复暗纹,上襟抹胸,露出大片雪白,乌发打湿了双肩,半隐半露。
魏砚仅是提前吩咐下人备两件女子的衣裳,并不知款式,他站直身,目光打量着,声音哑得像裹了沙子,“不怕?”
“怕什么?”沈瑜卿没看他,拂袖坐到妆镜前,又学他意味不明地说:“你敢吗?”
喉咙中的话叫他咽了回去,魏砚牵动唇角,抬步走到她身后。
妆镜中的女郎明眸皓齿,臻首娥眉,朱唇不点而红,桃腮粉面,清冷中又有一分的明艳,仿若出水的芙蓉玉莲。
魏砚眼眸微微眯起,不易察觉地透出幽暗。
沈瑜卿没觉出他的异样,只想挫挫这个男人的锐气,分明是他寻她救人,偏对她半点礼数都没有。
“擦完了我就随你过去。”
魏砚结果巾帕,唇角扬了扬,没想到他有一日竟会心甘情愿地伺候人。
他手掌宽厚,指腹粗砺,修长的指骨穿过她的乌发,握在手中,仿若绸缎。
沈瑜卿对镜描着眉眼,并没看身后的男人,如柳的细眉,纤长的睫毛,一一点缀。她歪着头挂耳铛,琉璃碧玉,在耳垂上晃动。
乌发散到一旁,露出她胸前的雪白,两道弧度清晰可见,鼻下一股幽香。
过了一会儿,沈瑜卿摸摸垂下的发道:“干了。”
身后传出一道声,“还差点。”
沈瑜卿抿抿唇,“你不是着急救人?”
他没再回话了,随意将帕子扔到架子上,指腹穿过她的发,泛着热。
沈瑜卿心口莫名一种怪异,头一歪下意识避开他的手。魏砚眸色敛起,手伸过去压住她的肩,指腹下是她的白皙滑腻。
他压住的地方仿佛有一团火在灼烧,妆镜里映出的眼,像山林间的野兽,肆意侵略。
沈瑜卿回视他,淡声道:“做什么。”
魏砚黑眸漆漆,薄唇徐徐启开,“你那位夫君也是个没本事的,这么久没找到这,就放任你被人掳去。”
沈瑜卿莫名其妙,“你不是传信给上京了?他们何必来寻我。更何况我们一路隐匿急行,有几人能找得到。”
“你与他倒是情深义重。”魏砚手拿开,只说了这一句话,转身大步走了。
…
殷止中蛊,病情忽然加重,迫不得已魏砚四处寻医,如今病情越来越厉害,半刻都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