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公怎么来了?可是行宫传来了什么吩咐?”熹嫔站在殿外,眼睛一一扫过眼前站着的这些奴才。
苏培盛只朝她弯了弯腰,手一抬,便有小太监上前,将迎月制住,使其跪倒在地。
熹嫔脸上的平静已经完全收敛起来,她皱着眉头:“苏公公,你这是做什么?迎月是延禧宫的一等宫女,苏公公何故要为难她?”
苏培盛敷衍道:“熹嫔娘娘息怒,奴才是得了信,说这迎月姑娘私自夹带有违宫规,奴才不得不查,还请熹嫔娘娘见谅。”
熹嫔冷笑道:“本宫竟不知,苏公公何时做起这大内侍卫的活儿了?迎月身上确实有东西,但那是本宫要送往行宫,交予皇上与贵妃的信件,信上也只说了皇后娘娘的病情,如何算是私自夹带?苏公公向来公正,为何今日偏要冤枉本宫身边的人?”
苏培盛道:“冤不冤枉,查过便知道了。”
有人从迎月身上将那封信搜了出来,苏培盛打开仔细瞧了一遍,朝严嬷嬷摇摇头。
熹嫔冷哼一声:“苏公公若是查不出来,便请将迎月放了吧,她还有差事在身呢。”
苏培盛没动,这时严嬷嬷走到迎月面前,伸手在迎月身上探了两下,便在众人眼皮底下又找出一封信来。
熹嫔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十分沉得住气,并未慌乱。
“熹嫔娘娘,这是何物?也是要送到皇上面前的?”苏培盛扬着笑问。
熹嫔声音沉稳道:&;本宫离开得匆忙,特派迎月去给四阿哥送信,知会他一声,免得四阿哥忧心。怎么?我们母子之间说说话,也有违宫规吗?&;
&;这寻常的书信往来,自然无事,但这里面写了什么,奴才还得好好查验一番。&;苏培盛笑道。
严嬷嬷这边将信打开,纸上不过寥寥数句,看不出异样。
熹嫔更加镇定平静,刚要开口质问,忽地瞧见严嬷嬷转身朝殿内走去。
顷刻之后严嬷嬷拿着一柄烛台出来,对苏培盛道:&;公公不妨用这烛火试试,这宫里往外传信的手段可是五花八门,听说有那特制的盐水,遇热变色,苏公公看看这信上可有什么不妥。”
严嬷嬷说得十分轻巧,熹嫔却是突然脸色大变,像是被人猛地戳中了痛点。
她愣住片刻,猛转头看向地上跪着的迎月,迎月仿佛被她的目光烫到了一般,牢牢垂下头去。
熹嫔这下全都明白了。
两封信送到行宫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烟波致爽里,尤绾睡得昏昏沉沉的,但心里还记挂着紫禁城里的事情,故而一听到身边人有动静,她也立即跟着醒了。
“出什么事了?”尤绾连忙坐起来,薄薄的衾被顺着她肩头滑下,层层叠叠堆在腰际。
皇上坐在床沿,手里拿着苏培盛方才送进来的供词,一一看完,面色已经黑如沉云。
他微微侧身,将尤绾拥入怀,那供词也便映入尤绾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