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石桌旁有一水绿衣衫的男子,左手捧着书卷,好似在钻研功法口诀,右手则轻摇蒲扇,烹煮热茶。
一截白皙小臂自袖口滑出,骨薄肉匀,宛如玉雕。
折霄自后向他靠近,蒲扇带起青丝轻轻飘扬,他仍未束发,只用了一根发带在尾端随意绑了一下。
不喜欢么?
折霄凝眉。
“什么鬼东西,我看这灵力压根是不想让我”余光瞥见一道霜白身影,戚沉迅速噤声,站起身,“父尊。”
“在看什么。”折霄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书,“可是修行遇上了困难?”
“没,不过是些小问题。”戚沉不敢说他始终搞不明白那个化形术,上次尾巴的事折霄没再提,他也努力避开,连灵力波动的线索都一起搁置了。
“父尊喝茶么?”他把书收起来,继而热情地拎起茶壶,“刚煮好的龙井。”
折霄自然不会推拒。
手指缓缓抚过杯沿,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小问题也不应当忽视,修行之路艰险万分,若正好遇上突破,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突破?”戚沉扬眉,“为什么要突破?”
“修炼便是为了突破升级。”折霄反倒被他问得疑惑,“修真界弱肉强食,若是不求突破,遇上强敌该如何自处?”
“这不是有您么。”
折霄的手一顿。
“天下第一是我的好父尊,谁能伤我?”戚沉手支着下巴,望向折霄沉默的侧颜,注视着他将手里那杯茶饮尽。
山根挺拔,眉眼雕琢,抛却这一身谪仙气质不谈,单论相貌,折霄也是一等一的好。
眼眸微微眯了眯,他忽而抬手将脑后的发带扯下:“父尊可否帮我一个忙?”
折霄仍旧盯着手里的玉杯,好似佛子转动念珠:“何事。”
“卫鹤禹送了我一根发簪,而我又不太擅长束发。不扎么,怕他不高兴,扎得不好他又要笑我。”戚沉说,“故而想请父尊指导一二。”
折霄稍沉一口气,“好。”
戚沉比他低了半头,无论是坐在原地还是站着都不方便,石桌的高度倒是很好,坐上去正好到对方胸口,属于一低头就能吻到发顶的距离。
柔润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跟随春风轻微飘动,头顶的花瓣打着旋儿,时不时落下一朵于其上,桃花和茶叶的微苦混在一起,清新甘甜,惹人心醉。
“听说抱着心爱之人的时候,会不自觉嗅闻他发间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