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你……你来了。”
谢苗儿欣喜地看向他,视线短暂地相接之后,她觉得自己盯着人家的脸看实在是不甚礼貌,压着自己的视线往下收,避开了他的目光。
她的话语中有一丝不自觉的熟悉和亲昵,但又和陌生人一般叫他陆公子。
这种微妙的反差让陆怀海觉得很新奇,他的眼睛不自觉在谢苗儿身上多盘桓了片刻。
少女螓首低垂、蛾眉细扫,颈畔肌理白皙细腻,连她散落的发丝都无法停留其上,悄悄滑进了她的衣领里。
非礼勿视,陆怀海正要收回目光时,注意到了她的眼睛。
她在盯着他的胸口发呆。
眼神灼热,像是要把那里烫出一个洞来。
陆怀海才练了剑回来,方才和父亲一番争执,没来得及换常服,他整整齐齐地穿着修身短打,腕上绑了护手,单边的皮质护肩还斜挂在身上。
他不自然地抬手掸了掸护肩。
“进去吧。”他说。
谢苗儿恍然回神,点点头。
刚刚……她就像着了魔一样,目光游移的时候,不自觉就定格在了他左侧肩下。
陆怀海现在还没有受伤,没有被施以酷刑,可是谢苗儿还是忍不住回想起梦里的场景。
他的肩胛被冰冷的锁链贯穿,流了好多好多血。
他那时该多痛啊。
谢苗儿心口隐隐的疼,她吸了吸鼻子,悄悄吐出了一口郁结之气。
陆怀海的身量还没有长成,但也足足比谢苗儿要高一头多,他没有低头,看不见她脸上纠结的表情。
今儿这院子总算收拾得像点样子了,薜荔的藤蔓被牵到墙上;地上不平整的土坷垃清理得干干净净,不再会绊走路的人一个大跟头;一张古旧的小饭桌支在四方的天空下,旁边就是花坛,里头那颗山茶被修剪得好看了很多。
谢苗儿很骄傲,这可是她们忙活了一下午的成果,于是她大大方方地道:“陆公子,是不是宽敞多了?以后你施展身手也更方便了。”
陆怀海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他昨天随手掰来用过、最后随手插在花坛泥巴里的木棍,都被她好好的摆在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