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的时候他已经……他在龟壳之下，我只能保得他肉身完整。”乌龟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我。

“为什么？女娲娘娘呢？她一定有办法。”我冲上去掀开笨重的龟壳。他安详的躺着，似乎只是睡着了。只是俊魅的脸上没有血色，我抚上他的脸，冰凉的冷意透过指尖直达心府。

“她让我过来，就是告诉你，这是天意。商的气数已尽，贵族腐朽，朝纲难振，只有让姬发无牵无挂地获得天下，没有王勤贵族的掣肘，才能大刀阔斧的改革，才能最快地让乱世得治，你明白么？”乌龟轻轻道，“别难过，跟我回天上吧！”

“她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是不是？”我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也没有这样恨过，“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死，我已争取到和他安稳一世了！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根本就没有想完成任务，罚我再入轮回好了，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不要当神仙！”

“别任性了！”乌龟呵斥道，“你修行千年为了什么？只有他死了你才能放下一切，跟我回去见女娲娘娘！”

“我不回去！”我一口回绝道。想了想跪倒道，“我用我的千年修行换他性命好不好？鳌大仙，求你，真的求你了……”

“看来这世间情爱果然比穿肠毒药更甚。”悠悠一声叹息传来，女娲终于现了身。

“女娲娘娘，我求你……”我扑上去抱住她的脚，“您和伏羲帝也是经历好多才能最后在一起的。我努力了这么久，甚至说服姬发给我和纣王一条生路。我不想放弃，我求你……”

“别说傻话，”女娲不着边际地避开我的纠缠，“我寻找伏羲整整一百个轮回，弥补我的错误更花了千年。而且我的神力也敌不过天意。这是人类自己的选择。但我可以应允你用你的千年修行再换一世轮回，在这个轮回里如果你能找到他并且相爱，那是你们的造化。如果你虚度了这个轮回，那你只能再做回狐。你可愿意？”

千年修行，只是一个赌约……我昂起头：“我愿意！”

女娲轻叹一口气：“别太急，你有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不愿意了，就随我当神仙吧。”

“我不会不愿意的。”我急急道，却被乌龟狠狠瞪了一眼。

“微子启，他会被姬发驱逐，但不会死；武庚会被封侯，因为他是伯邑考的血脉。至于其他你关心的人，苏护会护着你的洪儿直到终老，其他人都亦不会有性命之忧，你还有未了的心愿么？”女娲俯身问我。

“没有了。”我低下头。

“那我送你去黄泉路吧！”女娲大袖一挥，漫天黄沙飞起，我昏了过去。

待我醒来，已是地狱里常见景象，妖艳的曼珠沙华开遍，曲曲折折通往奈何桥。

只是纣王不知何时站在我的面前，一身纯白，一幅神仙模样，与这地狱格局完全不一样：“小……妲己，我已得伏羲求情，位列仙班，你快回去跟女娲娘娘说，你也要成仙，这样我们就可以成为神仙眷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