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侍郎,烦请留步。”
一片花荫之下,魏芝兰站在栏杆旁,一手扶着朱红的柱子,半边身子躲在后面,有些犹豫地唤住前方石径上的秦衔。
秦衔驻足,一转头见到她,问:“魏娘子怎会在这儿?”说着,目光下意识朝她被裙摆遮住的脚上扫去,“受了伤,好好休养才好得快。”
魏芝兰似乎想起先前的事,脸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小伤,眼下已没有大碍了。”
话虽如此,想起方才在屋里掀开裤脚时看到的那一块肿胀,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哪怕是家道中落的娘子,也是娇生惯养的,长这样大,还未受过这样的伤呢。
不过,她特意等在这儿,也不是为了来诉苦的。
“方才,是我一时冲动,不小心才惹得郎君也受了牵累。”
秦衔经她这样一提醒,才想起自己手背上还留了一道伤口,方才去见秋芜时,用帕子擦了擦,没留血迹,只一道干燥的血痕。
“没什么,娘子不必挂怀。”
魏芝兰笑了笑,将手中的一只红色小瓷瓶递过去,略显羞涩道:“这是从医女那儿拿来的金创药,秦侍郎也受了伤,一会儿该敷些药。”
秦衔想了想,没有拒绝,伸手接过后,规规矩矩道了谢。
魏芝兰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留在原地,犹豫了一瞬,有些局促地低声道:“方才……多谢侍郎为谢姐姐说话。”
秦衔沉默了片刻,道:“我说的都是心里话,谢四娘是个值得旁人尊重的人,陛下和娘娘也是这样想的。”
魏芝兰飞快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试探,道:“谢姐姐在世时,曾对我提起过,她在荆州时,也遇见过一位姓秦的郎君……”
秦衔看着她的眼神动了动,斟酌着她说这话的用意,慢慢道:“那是我兄长。”
“哦……”
魏芝兰应了一声,脸上一热,莫名有些无地自容,再不敢久留,行了个礼后,便扶着栏杆走了。
……
一场花宴,从上半晌一直持续到临近傍晚才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