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瓷像小时候一样,亦步亦趋跟着先生——在楼梯上坐了下来。
“你小时候很爱吃橙子。”
他说。
江幼瓷没应声,他也不在意。
从兜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铺在地上。
又安安稳稳地,把这只橙子放在手帕上。
然后才又掏出一只橙子,耐心剥开橙子外衣。
“你跟我不常见面,又怕生。”
“每回我回家的时候,你总怯生生地躲在月月身后。”
“第一回跟我说话,是鼓起勇气捧着一颗几乎有你半张脸那么大的橙子——想让哥哥帮你剥橙子。”
后来,只要他回家,她总准备好了好像永远也剥不完的橙子,缠着他一颗一颗地剥。
“多烦人?”他照着江幼瓷脑门弹了个脑瓜崩,把她弹得眼泪汪汪。
才好像解气似的,终于笑了。
“但你不喜欢吃酸的。有一回我把酸橙子给你,你哭得很大声——那么大声,爸爸把我打了一顿。”
“哥哥”
江幼瓷没忍住,又紧紧抓住了他散在地上的长袍一角。
先生已经剥好了第二枚橙子,与第一枚一起摆在手帕上:“你应该叫我先生。”
他纠正道。
江幼瓷张了张嘴。
却不等发出声音就先被他打断。
“我不是你哥哥。”
“事实上我因为你而死——啊,你还不知道,我跟你早就见过,在很多年前就见过。”
江幼瓷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