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自然比小时候更羞于在别人面前袒露身体。
那时候白婉棠也比他九岁那会儿更不好意思看他。给他擦身体,她几乎是虚着眼睛的
看得不清晰,动作也就迟缓且磨蹭。
她擦得很慢,有些地方来回擦几遍,独孤极难以忍受,就会咬牙切齿地出个声,提醒她他还活着,叫她注意些。
当时还闹出个羞于启齿的事情。那事她自觉有责任。毕竟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了,被她那样擦拭,会压制不住属实正常。
白婉棠想到当时,她惊讶地睁大眼睛,眼看着她擦的东西变化,独孤极仿佛羞愤欲死,双眼紧闭,浑身都在发颤泛粉的画面,就此打住,不愿再想。
再想下去她要忍不住笑了。
她快速为他擦完药,收起药膏放进柜子里。
独孤极从床上坐起来,自己为身体缠上纱布。等白婉棠过来,再给他调整一下就行。
他慢条斯理地穿上衣袍,白婉棠道:“殿下,没别的事,我先下去了?”
独孤极垂眸似在思考什么,过了会儿道:“我已与仙尊说好,过了十五岁生辰便去上界。”
他的嗓音带着少年的清润,又有点低哑。落入耳中,像羽毛尖拨弄耳廓,酥酥的。
白婉棠一惊:“这么快?”
独孤极揶揄道:“快吗?要不是等你,倒也不必这么慢。”
白婉棠撇撇嘴,说会回去准备,不等他应声就走了。
他对她说话一向不好听,不过没有鄙薄之意。对别人少言寡语,但眼角眉梢都充斥着轻蔑。
他这狗脾气藏得深,外人都觉得他是越发的沉稳内敛,气质高华。只有白婉棠觉得他越发恶劣。
就像小学里总要去抓同桌女生头发的那种小男生,非要干点让她生气的事。
幼稚!
白婉棠在人间不好同他计较。
听苍雨说修真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就等着去了修真界,看别人把他踩下去,然后幸灾乐祸地对他说“你也有今天”!
她想着,嘴角扬出抹笑,回屋收拾东西。
她东西很多,都是独孤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