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送人走远了,沈青琢叹了一口气,转身关上门。
时隔半年,再见到那张熟悉的脸,他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涟漪。
七年的朝夕相处,无论他装作多么冷漠,其实早已将小徒弟当作最亲近之人,所以,裴言蹊的提议才会被他一再否决。
他被软禁之时,恨得只想亲自手刃这个逆徒,但后来明明有机会的,他却还是迟迟下不了手。
假如逆徒没有犯浑,假如……
次日,沈青琢发觉窥探他的那道目光消失了,却隐隐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
村庄里来了一波人修桥修路,有人出银子翻新扩大了私塾,还有人畜养鸡鸭鹅猪,专门布施给鳏寡贫穷人家。
村民们的生活条件一下子改善了不少。
又一个深夜,沈青琢从荒唐羞耻的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热汗。
他细细喘着气,心道都怪逆徒出现在他面前,害他梦到了……
他坐起身子来,忽听屋顶上传来一声响动。
沈青琢顿时警觉起来,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找了件趁手的武器,又叫醒小德子,一起开门走出去。
“大胆毛贼!”小德子大喝一声,“还不快束手就擒!”
这一声爆喝,屋顶上的人脚下一滑。
“小心!”沈青琢快步冲上前,幸好那人及时抓住了屋檐,这才没摔下来。
“圣、圣上?”小德子目瞪口呆,“您怎么在这?”
萧慎狼狈不堪地借力一跃而下,表情生像一只做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大狗,“先生,我只是想修补一下屋顶……”
近来大风多雨,屋顶上确实有几片瓦被吹翻了。
沈青琢啼笑皆非:“堂堂一国之君,大半夜偷偷翻墙修瓦,瞧你这点出息。”
“先生!”萧慎眸光一亮,忍不住朝先生走了一步。
当然,他还是被拒之门外。
萧慎咬了咬牙,干脆撩袍跪在门前请罪。
后半宿,果然下起了大雨。
沈青琢躺在床榻上,静静倾听着雨滴拍打窗户的声响,难以入眠。
但他还是没有开门,逆徒是疯又不是傻,下这么大的雨,自然会找地方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