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她遭遇意外以致双目失明,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她的心思在温景州看来一眼便能望到底,但此刻他却因了她虽有意隐瞒,却显而易见的心思顿生愉悦,这等此前在他看来幼稚无趣之行,于此刻也觉出意趣。
南榕以为她在展示杠杆原理时避开了武器用途,简言带过便不会多事,可她却不知一个政治嗅觉敏锐且手掌大权走过街巷见过战场,更熟读经纶兵法之人,会由此见微知著而引发何种后想。
温景州言出必行,既应了要为她寻人寻物,当日便下了令筛选匠人调取铁物,寻找胶皮,但此事他吩咐过后便将重心放在了图纸之上。
大夏立朝三代,人文底蕴深厚,虽有暮色,但沿袭历代的传承却不曾断绝。机关术数能人巧匠或供于朝廷,或隐于民间。
而温府藏书之繁便是皇宫书楼也比之不得,手下能人巧匠也不逊于工部大家。
温景州看出了图纸机要,及那杠杆原理所能及之不计其数之事,但他并不欲亲自督办,他所要的只是一个结果,成功的结果。
“左安,”
“请大人吩咐。”
“你亲去一趟边境将物信交给廖将军,叫他照信行事。”
“是,大人!”
双眼复明之日有期可盼,大夏朝的字也几乎都可能辩,南榕如今每日里最期待的便是在他快要回府的时辰在前厅等他,虽不好日日催问,但能听他善解人意的一言,已问了,查了,有无消息了等等,便是会有失望,她也觉心中踏实。
而府中人所寻的应是相似之物也三不五时的送与她查验,却只遗憾都无类似,也无有可代替的。
但有了盼头,她也不觉无所事事虚度光阴,精神与气色肉眼可见一日比一日好,温景州看她听到他回来的声音惊喜的快步向他走来时,白皙的脸颊上那夺目的神采,与周身萦绕着的鲜活动人之气,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他脸上的神情是柔和愉悦的。
“慢些,若摔了心血白费事小,受伤受罪事大。”
南榕被他握住手臂,温热有力独属于男子的修长手指,牢靠而极富令她安心力量的触感霎时将她包围,白净的脸上顿染胭霞,霎时娇美动人。
“多谢,我会小心的。”
南榕说不清二人现下算是什么关系,若说主人家与客人关系,可似牵手拥抱这等在大夏朝的封建社会来说定算得上是出格的。而他从来都是翩翩有礼温润君子,纵对她体贴关心,与她称呼亲密,却又从未说些什么情话之类。
比朋友亲近些,又比情人差一些,所以,这应便是,恋人未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