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姑娘可在?”
院中突然响起的清润嗓音令南榕如蒙大喜,她松开徒劳拉着春来手臂的手,拿起导盲棍便起身脚步略快的往门外走去。
“温公子来的正好,昨晚之事是我自己鲁莽与府上人无关,春来姑娘尽职尽责对我照顾周到,更无错之有,温公子是府中主子,你的话她肯定听,你快快让她起来吧!”
温景州睨了眼腕上紧握着的手,再看她颦着秀眉语速微快的样子已知她心中急切,他将背在身后的手绕至身前在她手背上安抚的拍了拍,“你当时不便她作为贴身伺候的婢女理应时刻周全,若她警醒谨慎,定该时时护你左右,不致使你出事。我罚她向你请罪,本是应该。”
南榕惊讶的微张了唇,原是他下的令,怪不得春来姑娘如何都不愿起来。
她微仰着头目中空空的看着他,心中复杂说不出此刻滋味为何,手指微紧,抿了抿唇摇头道:“罚跪已是惩罚了,如此已足够了,你让她快起来吧。”
说话时,手无意识晃了晃,
手腕上似撒娇一般的摇晃令温景州心中微动,他看着她无知无觉垂下的婉净侧脸,目光微移瞥了眼已转身跪向二人的婢女,略一沉吟似是拿她无法般叹道:“既你开口,那便施以小惩为戒,只罚她三--一月月银,如此,南儿可安心了?”
南榕心下一松,只罚钱不伤人已是极好,这罚没的银钱日后她也会想法子挣钱给她补上。如此想开后眉宇便自然舒展开来。
正欲转身叫春来起来才发觉手正抓着他的腕,且被他以手轻覆,温热的触感又令她猛然想起他方才叫她的称呼,瓷白干净的面上霎时飞染胭红,映着春日晨光,院中春花植绿,端得是娇态惑人。
“温公子体贴周到心地仁善,自是最好不过。只是,”
南榕眼睫轻颤,抽回了手,赧然笑道:“温公子叫我南木便好。”
温景州眸色淡淡的看了她几息,同样收手负于身后,语气却一如往常温润和煦。
“你我如今已然熟识,唤我柏卿即好,既你不喜南儿此称,那--”
见她虽仍面有粉色却未有松口之意,温景州眸光微暗继而说道:“木儿可好?”
“”
若方才南榕是羞涩难承,那么此刻便是尴尬难当,经了今早一遭,她已然对这位性情温润君子端方的温公子有了新的认识,
从前他是温文尔雅行止有度的翩翩公子,而现下,他便是令下命从,说一不二拟定规矩的一府之主。
就好比方才他听了她的请求免去责,却罚不免的主人威严,以及现下他听了她之意不叫南儿,却不应她呼其名而改叫木儿的主见做派,都无不表露出他是一个可温润如玉又自含威严规矩且有些强势的男子。
南榕弯唇笑了下未应他,想到他此刻前来,不由心中一动隐隐雀跃,有心想问他可是为了她治眼之事,却又觉太过直白不够客气,便微提了气含蓄道:“温--公子,你今日怎这般早得闲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