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后掌权之后,京城本动荡不安的局面渐渐平稳了许多,因咸绪帝重病而引发的乱动也随着太后的果决手腕平复了下来。
民心与社稷都稳住了,一时之间太后得了不少称赞。
这本是好事,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外患解决之后,不少大臣又把目光放在了太后身上,这毕竟是大齐的江山,如今看着民心与权利尽收的太后,他们不禁又开始担心太后和芮家会因此权势滔天,为大齐今后的日子埋下祸患。
这股担心随着太后提拔李家、聂家、余家等门户而越演越烈,从这些门户里被提拔的官员平庸无能,都没有什么真才实干,唯一的共同点便是与芮家牢牢地捆绑在一起,提拔他们,便是提拔芮家乃至太后的势力。
这般作为,这般明目张胆培养自己势力的作为,实在是令一些朝臣心慌不已。
以唐老太傅为首的一众朝臣便纷纷开始请愿,想要让二皇子开始学着接手朝政,朝中大小事也应多交给二皇子处理。
但以芮阁老的为首的一众朝臣却不乐意,芮阁老在朝堂之上当众反驳道:“二皇子年纪还小,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更是关系到大齐江山社稷未来,如何能让二皇子拿来练手,这才是实在不妥!”
唐老太傅却也不甘示弱,“纵使二皇子还小,但此时也正好历练,当年圣祖九岁登基,我大齐江山照样稳固,焉知二皇子不能如此!更何况还有辅政大臣在,如何就不妥!”
“圣祖九岁登基,身旁却有曲势这个大奸臣把握朝政许久,唐老太傅如今如此行事,难不成也是想学这奸臣一般吗!”
“你!”
这样的争吵几乎每日都会在朝堂之上发生,并且一旦吵起来,没有太后的拍案是不会停下来的。
而在这僵持的局面下,咸绪帝的身子也是越来越不好了。
养心殿内,打扮华贵清丽的关冬颖坐在床榻前,俯下身认真细心的给咸绪帝喂着药,她面容中露出几分哀愁,动作却足够仔细,一滴汤药都没有洒出来。
太后立在一旁,看着面容毫无血色的咸绪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露出几分难过和无奈出来,“陛下如今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每日都要拿参汤吊着才能喘口气,太医院里的太医一刻都不敢离开身旁,并非是哀家把持着朝政不放,只是如今陛下至今昏迷不醒,二皇子又如此年幼,哀家是怕此时出现什么差错,危急大齐的江山社稷。”
咸绪帝躺在龙榻上,双目紧合,脸色惨白,一眼望去便可见其病气,他呼吸声微弱,几不可闻,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强弓之末了。
唐老太傅只看一眼眼眶便红了起来,悲痛的低下头,苍老的面容不禁浮现出浓重的伤怀。
金丝幔帘半垂着,在落寞的落日余晖中有些晃眼,如今虽是天色炎热,养心殿的窗户却也是紧闭,不让透进来任何一缕风。
其他朝臣也是重重地低着头,沉默不语。
最后一丝绯红的晚霞被夜色覆盖,夜色沉沉,养心殿内落入一片黑暗之中,以唐老太傅为首的一众老臣跪在地上,夜色吞噬了他们的苍老的身躯,只余下浓浓的孤寂。
东流逝水,叶落分分,东升西落之间,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那日过后,唐老太傅等人却并没有就此收手,他们将希望都寄托于了二皇子身上,依旧不断的提议太后放二皇子出来接手朝政,在朝堂之上也对芮家一党多有抨击。
李家、聂家那几个本就是不争气的,只知道吃喝玩乐不说,交给他们的差事是一窍不通,这段时日没少被唐老太傅那边抓到把柄,虽都是一些小事,但为了依正公允,太后也不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几次三番下去,太后好不容易提拔上来的官员又被打回了原形。当时为了强行提拔几人,太后也没少被人诟病,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时之间芮家一党气势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