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的女儿好像知道连着父母的那根岌岌可危的绳索摇摇欲断,这时候用她细瘦却有力的手指稳稳抓住了断绳的两端。
就像她现在正用微弱的哭声,紧紧拉住傅容冷下去的心脏。
傅容浑身都在轻轻颤抖,根本顾不上满身的酸胀,连鞋都来不及穿,几下跑到季野面前,呼吸都不敢重一下,好像他稍稍用力一吹,就把这轮水中映月吹散了。
季野单手抱着女儿,一手把隔了半步的傅容拉过来,摸上他滑白的手掌,牵着他去拉r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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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傅容已经习惯了傅莫月真实存在的体温,抱着她靠在沙发里,爱不释手地捧着她棉花一样的脸蛋亲亲她的大眼睛,又亲亲她的小鼻子,闻了一鼻子消毒水的味道,眼眶又红起来,然后责怪地看着季野,问:“她现在能坐飞机吗?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她的身体?”
完全被忽视的彻底的r先生磨着牙根,跟他解释:“医生说一次是可以的。”
傅容又说:“可是她跟其他小朋友又不一样,你……”
季野:“……”
等傅容又抱着他的小月亮亲亲抱抱二十分钟后,季野终于忍无可忍,让人把女儿从他怀里抱走,美其名曰她现在还不能离开保温箱太久,让人把她抱回去了。
傅容不死心,亦步亦趋地跟着人到了提前给她布置好的保温室里,里面开着空气净化器,暖灯,血氧仪滴滴响着,雾化机嗡嗡运转着,散着股消毒水的味道。
傅容更心疼,弓下身子,额头贴在透明的保温箱上,眼泪又啪嗒啪嗒滴下来。
季野慢了几步走进来,从背后环上他,大手慢慢滑到他小腹上,轻轻按了一下,说:“去医院检查一下胃吧。”
傅容奇怪地看他:“为什么要检查胃?”
季野说:“我在她出的时候就结扎了。”
在医生宣布r终于脱离危险,接下来能够健康地和其他小朋友一样长大的时候,季野就去医院做了个小小的男性手术。
所以傅容不可能怀孕。
傅容沉默了,好半晌才说:“你是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季野老实回答:“五十一天前。”
那时候远在季野后面一次易感期和傅容发情期之前,他们平时的……都不会让他受孕。
傅容愣了半天,“哦”了一声,又转头看向保温箱里好乖乖的女儿,在季野以为他又要用沉默抗争的时候,听到傅容轻声说:“我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根据胎芽大小估测是12周加八天。”
就晚了3天。
季野游刃有余的笑容僵在脸上,想起那天他好像参加晚宴回去的时候“狗”仗酒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