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晴一整天都在会展中心坐着,身子酸得不行,趁着休息间隙去了趟卫生间。
补完妆,她撑着洗手池把高跟鞋脱下,抬脚跟看到鞋口磨出的猩红,无奈叹气。
心想这双鞋也不行,下次还是找一双矮粗跟穿好了,丑点也总比每次磨掉皮好。
贴上创口贴,她把鞋穿好,整理好衣着走出卫生间,门口遇到日本同事芜子,用英语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等人走过去,薛玉晴还没上眼角的笑意消散。
疲惫感压在肩头,压根连笑都不想笑,但是打工人哪里有说不的权利,像她这样做外贸的,更是要注意表面形象。
她时常和几个舍友开玩笑,她这种人就是表面精致的都市丽人,背地是个邋遢的懒惰宅,为了一个月才过万的工资,累得腰杆子直不起来。
她回到展会的摊子,着手收拾资料,有个男人叫了她英文名。
薛玉晴认出是刚走的一位顾客,因为运输条款的问题,本准备谈妥的单子黄了,不知道他现在返回是为什么,薛玉晴是个机会主义者,理所当然往好处想——
这位先生应该是回心转意了。
她端起标准的营业微笑,问好的话才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这位顾客是日本人,刚刚和他主谈的是日本同事芜子,而芜子去卫生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薛玉晴又怕错过机会,毕竟这个是关系到她下个月分红。
她只能用英语和他说稍等一会儿,借着去倒茶水给芜子发消息,让她快点回来。
等了一分钟,没有应答。
薛玉晴焦急地想还有什么方法,她是想要英文交流,但是这个顾客是真的不懂英文,而且他的英文发音识别艰难。
正在她愁苦得不行的时候,外面传来交谈声,她以为是芜子回来了,忙端着茶水走出去。
而和顾客交谈的不是芜子,是前段时间在季暖婚礼上碰到的顾延。
她走出来,两人的目光同时投过来。
“顾学长?你怎么在这?”薛玉晴意外问。
顾延笑着解释:“我在隔壁会议厅做同传,刚结束经过。”
日本顾客搞不懂他们聊什么,好奇询问顾延,他用日文交谈,应该是解释两人的关系,薛玉晴也是从顾客时不时看向她的眼神判断的。
“大和先生是我上次工作的合作伙伴,有过几次交流,还算熟悉。”顾延和薛玉晴解释,“不耽误你们,你们先聊。”
薛玉晴正想叫住顾延,请他帮个忙,简单的先和大和先生沟通上也好,不然干坐着,多尴尬阿。
才开口,芜子从卫生间急急忙忙赶过来,对她抱歉地点了点头,随后扬起笑容和顾客问好。
顾延安静离场,不打扰他们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