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我与你说过…”贤妃笑得嘲讽,手掌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我对这无休无止的倾轧斗争,已是厌烦疲惫至极。”
“正如你方才说的,这唯一的法子若无你的配合,萧家大厦之将倾,无可挽回。”沈明娇若有所思看着她。
“我虽姓萧,对萧家那个吃人的地方,除了厌恶并无旁的感情。”贤妃轻笑着摇了摇头,“萧家今日的权势,是多少姑娘的前程搭起来的。”
“我无意如太皇太后一般,汲汲营营,困顿老死于这宫中。”行至今日,萧家,从未问过她半句是否愿意,在他们眼里,自己不过是个还算有用的棋子罢了。她漫不经心道:“你当他们不知道我与你的往来?只是不在意罢了,宫中还有个听话的萧媛在,去母留子,惯会的招数。”
沈明娇站在窗前,听着丧钟的声音。扪心自问,连她自己也不过是深一脚浅一脚走在这宫中,来日输赢胜败,尚无定数。自言自语道:“按规矩,太皇太后的丧礼是在七日后吧…”
“主子!不好了!”小安子小跑着进来,连说话声都是抖着的。“大皇子殇了!”
“怎么回事!”贤妃并未想到会这样快,惊愕问道。
“太皇太后丧信穿出,皇贵妃到仁寿宫布置时带上了大皇子。”小安子去内务府领丧服的路上听见这消息的,小跑着回来。“整个仁寿宫都乱着,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宫人再找到大皇子时,便…便见大皇子溺毙在后院的荷花池中。”
“退下吧。”沈明娇闭上眼睛,声音沙哑。一颗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尉迟彦在被摆在太子之位的时候,便成了众矢之的。
骆家当年选择支持暄,难说不是埋了旁的心思。到今日皇上已不是当年那个年少失怙的太子,断不会再留后患。
萧家,想要将计划顺利实施,也必须除了尉迟彦,让贤妃的孩子成为皇上唯一的子嗣。
甚至是她…也不能否认,若尉迟彦在,沈家即使扳倒了尉迟暄,仍是没办法顺理成章改朝换代。
“这孩子…命该如此,也是没法子的事…”贤妃见她脸色不好,出言劝解。心里清楚,皇上一石三鸟,既除了这个野种,废了骆家,又能将沈家和萧家拖下水。“走吧,换了衣裳,该去仁寿宫了。”
沈明娇缓过神来,按着心口轻咳几声。喃喃道:“会是谁做的呢?”
“萧家眼下求稳,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走吧。”
御书房内室,尉迟暄身着丧服,手持檀香,对着先袁皇后的牌位行三拜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