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安从不理会他的挑衅,人站的很远,没有要救人的意思却也不离开。
直到方司正等急了开始对他破口大骂,这人终于有了反应,他一抬手,却不是救人,下一刻方司正怀里的弓箭从网中飞出,落到了澹台安手上。
他仔细端详了片刻,视线一点点扫过那只平平无奇的箭筒,手上微微用力。
只一个瞬间,那东西便在他手中化成了糜粉。
方司正原本还在挣扎,这一下看得目瞪口呆,方才还在自己手里的东西这么快就给毁了,人是半傻掉了:“你,你赔给我!”
可下一刻,他又被澹台安的眼神吓得愣在原地,这人平常在其他人面前就像一只兔子,温和平静,可这一刻眼神却好像随时会杀了他一样。
只是很快澹台安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平平淡淡开口道:“深山中妖兽多,再乱走你可能会随便死在什么地方。”
“我能死在什么地方?就算我死了也一定和你脱不开关系,你就等着被父亲教训吧。”方司正手脚并用挣扎,“不让我从这里头出去,你和你娘都别想好过。”
“错了。”如果换成平时,澹台安并不屑于和这样的人斗嘴,可今天却一反常态,脸分明还是那张脸,却让人觉得陌生,“你死了,方家依旧需要一个家主。”
如果方司正已经死了,方父便只剩下澹台安这唯一的子嗣,只要废了方父让他没有生育能力,就算他对澹台安心中有怨恨,也不可能再去追究。
这一句话几乎让方司正后背发冷打起哆嗦来,他和父亲虽然一直明白这道理,也一直提防澹台安,但这些年来澹台安一直体弱多病,隐忍又平和,所有人都认为澹台安是不问世故的高岭之花,没什么攻击力的兔子。
原著里澹台安一直在藏拙,没有人看得出来他修为如何,也没有人提防他。
与其说是害怕,方司正更多的还有一些惊讶情绪在。
“你就不怕我告诉父亲吗?到时候他一定会把你弄死,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坏东西。”
澹台安没有回话,而是继续用用手帕擦拭着手里的箭头。
澹台安上一世就是在这次大会过后,因为太过于出风头,生性多疑的方父开始对他提防警惕,担心澹台安会威胁到方司正和自己,才会将澹台安送到屈修燃床上,想要借此机会毁了他。
重生一世,如果再次表露出威胁和野心,那么澹台安就一定还会被方父盯上,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伤害到方司正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他转身,走向被关在网兜里的人,打量了片刻,那目光毫无温度,像是活死人一样,冰冷的死气感。
方司正被他看的浑身发毛:“你想干什么?这可是比赛期间,你如果敢碰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我少一根汗毛你和你娘都得完蛋。”
澹台安依旧擦拭着手里的箭,微微垂头时总显得阴郁又专注,似乎这事情比面前人的反应都还要有趣,被擦干净的箭头在阳光下泛出金属的冷光,那上面还有方家的家徽。
他歪了歪头:“你哪里最怕疼?”
还没等方司正回答,下一刻那箭已经穿过了他的腹部,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澹台安。
恐怖,那一刻方司正只想到了这个词,在那人拔出箭来再一次戳向自己腹部时,他即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