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再不舍,想留一些时日,最多再过两三年女儿也就得出嫁。
自家辛辛苦苦,租种田地,孩她爹做竹篓卖铜钱,能保住吃喝穿用就算不错,加上前年建了这房子,刚刚还完欠债,根本没有多少存银,再过几年,也存不了多少。
女儿出嫁后,紧接着儿子就要成亲,孩她爹偏疼儿子,哪里会舍得给多少银子给女儿当嫁妆,既然女儿有挣钱的法子,那不如叫她多存些当嫁妆,日后出嫁,嫁妆多婆家也高看一眼。
说到嫁妆钱,杨稔带些羞涩摇头,反驳道:“娘,哪里就要存嫁妆钱了,我是想做荷包帕子换了银钱贴补家用。”
家里不好过,杨稔很清楚,如今还能吃饱饭,都是爹娘千辛万苦挣来的,她做绣活也不算多累,很应该帮着家里减轻爹娘的负担。
“好,不拘是什么作用,你做就是,这做绣活手要细腻,有些活计你就别碰了,叫你几个弟弟干,伤了手这轻巧又挣银钱的活计就没了。”
杨母知道女儿孝顺,她不再多说,反正这钱给了她,用来干什么女儿并不知道,她就帮着女儿存着,等她出嫁再拿出来。
想做绣活挣银钱,手确实是要保护好,不能粗糙了,杨稔当即应下。
之后的日子,杨稔时常与好友秋若聚在一起绣活。
不过秋若娘因着绣活做多了,伤了眼睛,不怎么瞧得见,身子也不大好了,秋若作为独女要照顾亲娘,杨稔就渐渐待在家里做绣活。
秋若又比杨稔大两岁多,没多久就出嫁了,两人更是没了交集。
而杨稔在家里舒舒服服过了两年后,到了十六岁,杨母开始给女儿说亲了。
一家有女百家求,给女孩说亲,都是男方家里相中,请媒人来说亲的。
杨母挑来挑去,有几家还不错的,想着女儿素来有主意,她也打算让女儿自己了解了解,钟意哪家。
相中陈如松,其实也是情理之中,在一众适龄青年中,陈如松家里算是比较好的,不是最好,但家里爹娘宽和,上面两个哥哥都没生下男孩,小的嫁过去就算头胎是女孩,这当公婆的也不好说什么。
母女两都有个心结,为这生孩子之事。
明明杨家不缺男孩,杨母自觉头胎生的不管男女都过得去,谁知公婆简直钻孙子眼里了,非要各个儿媳全生的男孩,对头胎生女的自己嫌弃得不行,连当时唯一的孙女也不待见,毫不心疼的使唤。
是以为女儿说亲,杨母长了记性,不会再让女儿像自己这样吃苦头。
“我想瞧瞧那个陈如松。”杨稔知道她娘疼她,提出这个要求不会被说。
果然,杨母并没有不赞同,她也觉得该好好瞧瞧,“你有个表姑嫁到陈家村,刚巧她建了新房,过些时日要请喝酒,我带你过去,瞧瞧那人。”
农家的女孩没有说不能见外男的,只是不能多说话罢了。
到了嫁到陈家的表姑家,杨母先认识了人,然后再带女儿瞧了瞧。
“个子高,身强体壮,也不难看,家里田地也多,就看他心里有没有主意了。”初初一看,杨母对于陈如松是满意的,只要心里有主见,这就不错了。
杨稔自然也能感觉到她娘的态度,她还想多了解了解,她想要的男人,是一个顶天立地,为自己和之后的孩子撑起一片天的,她爹年轻时不行,是分家后才慢慢长大的,可自己在没分家前可受了不少委屈,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受这样的委屈,她男人得疼爱媳妇和孩子才行。
被人盯着看,陈如松也有所察觉,往前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