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说要办喜酒,我拖着了,你们如今回来,是不是要办了?”
进士这一场喜酒是必须要办的,不办是不符合规矩,旁人还以为这进士是假的,那些地主乡绅又要出血,杨稔有时都替他们觉得过分,自家已经收了他们两次礼,马上又收第三次,这第三次还得随大礼,进士和举人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这就是为何大家都想成为读书人考取功名,县官和乡绅给钱,是因为这个地出了秀才举人进士,他们都是有光的,于他们有利,但与地主关系不大,送礼,一般的是交个好不得罪,多的是想要帮忙,但人不帮也是没办法的。
“嗯,这一次礼钱多,咱们留一半在族里,当做小景为族里的贡献,我已经跟小景说好了,他没有意见。”儿子大了,万事都得跟他商量着来,这一次收礼要大概要上千两,留一半也有几百两银子,给族里请位秀才公当私塾先生足以。
杨稔也没有意见,“这是应该的,咱们这一支也不能只靠小景。”她不想日后族里什么事都要自己儿子出面帮忙,大家都强盛起来更好。
接着又道:“咱们这总是收礼,我心里都有些不安了。”
陈如松知道媳妇的担忧,他安慰道:“都是这样的,为何小景今年春考上庶吉士,明年初才入翰林院,就是让小景回来收钱的,许多新科进士回到家乡,还会自个上门拜访借钱,找那些有钱的财主,这说是借钱,却是根本不会还的。”
那样实在有些过意不去,陈如松是不会去做的,只是光宴请大家收个礼,遵循一下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就好。
“何况一个地方,进士举人出的越多,这地方就越繁华,越出名,朝廷的一些资源也会更倾向于给这些地方,长期下来,与他们也都是有利的,这样一想是不是觉得稍微好过一些。”
杨稔乐道:“居然还有这样的说法。”这倒让她没那么不自在了。
回来的这一消息陈如松托人传回陈家村,然后一家人收拾收拾也回了陈家村。
最重要的,自然是先去给陈大兴和田氏上香,告诉他们小景的喜讯。
之后才是商量酒席,这一次的酒席都不是在陈家村办的,而是在县城,因为他们整个县,上一次出进士已是在上上次,出了个同进士,之后最多也就是有举人,直到今年才有个进士出现。
知县高兴,自掏腰包为新出炉的进士老爷办一场流水席。
场面热闹非凡,堪比过年,来人也是络绎不绝,礼物一箱一箱地送,知道他们在县城有房子,东西都自动送去,只是人过来打个招呼,一个接一个,陈如松和杨稔脸都笑快僵了。
这一场席面的花销都由知县包了,礼钱在陈如松手里,一千二百百多两,大头是知县的,不仅帮着包了酒席,还随了一百两的礼钱,其余几个乡绅各个是六十两银子,地主们给五十两,还有一些小数额,随的礼都比中举翻了几倍。
这一次,陈如松将礼钱分一半给族里,村长和三位族老都没意见,一脸高兴收下。
而族里该怎么做,是由小景来叮嘱,他毕竟才是科考有成的人,比陈如松说话更有说服力。
酒席办完,一家人并不急着回府城,这次一走,往后回来可就久了,陈如松和知行还有回来的时候,其余的人或许几年都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