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岁的书画家李华老师,二零零九年腊月二十七日正在荷包湖镇上卖对联,突然被李玉英迷上了他的书法,她两目凝盯着他的笔头一眼不眨站在那里。当李华写完最后一个字猛抬头与李玉英那凝目相撞时,心激口迟地问道:“您------是否要对联?”
迎来的却是她那和目慈祥的笑容,李玉英微笑着说:“我既要对联,还要您的人才。”
“李校长您------”李华虽然从未与李玉英见过面,但他在电视屏幕上经常看到过她的光辉形象。他也听说过,李玉英校长是个喜欢搜罗人才的好校长。所以他惊愕,所以他羞涩。
片刻的尴尬之后,李华谦逊的一笑说:“我有什么才能,只不过是个穷书画家,而且还有一身的寒酸气息,还是一个身心不------”
李玉英打断了他的话说:“有才没才都在你那副‘但愿天下人长富,何愁世上我独穷’的对子。它充分展现了一个人的心灵美。心灵美的人满身放射出一种志气、骨气。这种人,他定能为天下穷人办事!”
“谢谢您高抬我了。”李华边说边将那副对联卷好递给李玉英,李玉英一手交钱一手接过对联仍站在那儿纹丝不动。李华不解地望着她说,“怎么,还要啥?”
“要人。”李玉英微眯双眼脱口而出。
“还当真呐?”李华犯难地说,“虽是大腊月,但我还是要实话告诉您。我,我是个不祥人物,‘文革’时期的极右分子,身心不健康的人。”
“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李玉英用手指捣捣自己的鼻子说,“我家是‘反革命黑窝’,大哥是国民党兵,‘文革’时期被逼死。二哥是极右分子,一个多才多艺术的特级教师被下放回家劳动改造。我是站错队的保守派,被批斗后下放到东西湖农场劳动改造。弟弟一个高级厨师,照样没逃过被批斗的恶运。在那过左的年代里,少有不慎,一句话出口,帽子就给你戴上了,这是常有的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何必再去自找烦恼。要我说,那些载帽子的人,往往都有点真才实学的贤人。”
“可是这------”李华仍在忧豫。
李玉英耐心地解释说:“要说,我们相见本身就是一个‘缘’。”
“缘?”李华更加迷惑不解地反问一句。
“嗯。是缘。”李玉英满脸认真地点了点头说,“人们不是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吗?今天我们的见面,确实是个缘。”
“那好!您说说我们的缘在哪儿?”李华也当起真来了。
“画。”
“画?”
李玉英不加思索地说,“二00八年参加全国书画大赛,获得了书法金奖、绘画银奖的书、画大师总不能整天闲在家中荒废才华吧?”
“您,您是怎么知道的?”李华也来了兴趣。
“多家报纸登,电视台滚动播出,谁人不知啊?”
李华不表态,李玉英是决不会就此罢休的,她便进一步的套近乎说,“我到处在打听你的下落,今天有幸在这儿相遇,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而且这个缘由就是你那副‘但愿天下人长富,何愁世上我独穷’的对子才发现你这匹‘千里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