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发誓这本书入库我就紧接着借,但在图书馆我们才想起一个问题,还书需要刷借书证,龙七没把借书证给我们。而后我们又想起一个问题,龙七不是我们学校的,她压根就不可能有我们学校的借书证。
问了管理员,说是借书时候刷的谁的证,就用谁的证还。
谁的证,还用说吗。
我被周一乙逼着,极其不情愿地给龙七回信息说明了情况,然后回头望了望,这会儿放学刚一刻钟,正是读书会的活动时间,咱们学校的读书会是白艾庭创建的,阅览室有两张长桌是她们的,学姐们都人手一本书安静地看着,有的边看边做摘录,白艾庭也在那儿。
周一乙看穿我的心思,问我怕什么。
“我怕他们本来分干净了,没念想了,时隔好久联系上又有了感觉,天雷地火了。”
我实话实说,一点不遮掩,半点不害臊。
“这就是个定时炸弹,你与其天天提心吊胆,不如就把这炸弹捧到她跟前,指不定是哑弹。”
“要真炸了呢。”
“多好,那你死心了呀。”
“不是,”尤卷举手,“咱就不能自己找靳译肯拿借书证去吗?”
“对啊!”我拱周一乙,“我可以问他去拿啊,你干嘛非要我发信息给龙七?”
周一乙没说话。
我心里大概有了谱,指她鼻子:“你,你这个叛徒,你别是人家粉吧。”
“龙七是我姐,你不指着她幸福,我指着呢,就这一次,就一次,就当还人情了。还有你别指我,我智商比你高脾气比你大,跟我作对玩不死你的。”
这不是说理,是威胁。
但她说得对,我真怵她。
龙七给我回了信息,让我先把书放在图书馆,告诉她位置,然后就可以回家了,她会找人来拿。
我说我们图书馆人特别多,书丢了就不好了,我们在这儿一边复习一边等人来拿。
然后找了个长桌,把桌数号告诉了她。
但我没想到的是半小时不到,她本人来了。
能看出是一路赶过来的,走进图书馆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外头的寒气,步伐很快,循着桌数找我们,手里还提着一纸袋。我在座位上傻了,这辈子大概只有这么一次,就这么一次,我学姐的脑子里能有我,眼睛也在搜寻我,那瞬间心里紧张又愉悦,以至于我都没舍得主动叫她,来提前结束这一刻。
图书馆内也有若干注意到她的人,毕竟不是一个学校的,校服也不一样,很容易就被区分出来。白艾庭被身旁的女生拱着手臂提醒着,也看了过来,那两长桌上的女生都陆陆续续安静地抬了头,视线跟着她跟到我们这一桌,我的心砰噔砰噔跳。
她把纸袋放上桌的时候,抽开薄围巾的时候,那股我惦记了一个冬季的冷香从她的脖子里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