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夫听完翻译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愉悦起来,他扭头对我说道:“看来除少数的顽固分子以外,所以的德国人都觉得应该停止这场没有意义的战争了。”
崔可夫和走过来的魏德林握手后,客气地问道:“魏德林将军,柏林的城防军都是归您指挥吗?”
“是的!”上了年纪的魏德林挺直腰板,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那整个柏林的守军呢?”崔可夫继续问道:“您能给他们下达命令吗?”
魏德林摇了摇头,说道:“我昨晚曾经给所有的部队下达了抵抗到底的命令,但今天又向他们下达了停止抵抗的命令,我不清楚有多少人会听从我的命令。”他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他用手指着桌上的地图,继续说道,“驻扎在这里的党卫军残部,我就无权指挥他们。除非是希姆莱或者总参谋长克莱勃斯将军,给他们下达投降命令。”
“希姆莱不在柏林,我们也无法和他取得联系。”我等魏德林一说完,立即接着说:“不过克莱勃斯将军正在我们这里做客,你们可以发表一个联合声明,督促柏林城内的德军停止抵抗,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
“什么,克莱勃斯将军在你们这里?”魏德林听我这么说,顿时瞪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这怎么可能呢?”
“没什么不可能的,魏德林将军。”为了给克莱勃斯留一点尊严,我对魏德林委婉地说:“克莱勃斯将军作为戈培尔的全权代表,到我们这里来进行停火谈判。因为戈培尔拒不同意让部队放下武器投降,所以我们的谈判破裂了。而克莱勃斯将军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身体出现了一些小小的不适,所以便留在我们这里进行修养。”
听说克莱勃斯是留在我们这里治病的,魏德林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了:“假如克莱勃斯将军能出现的话,我非常乐意和他共同起草一份让守军彻底投降的命令。”
克莱勃斯从朱可夫那里赶过来时,魏德林起草的命令已经完成。为了表示诚意,克莱勃斯专门向我们念了一遍:“1945年3月8号,元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抛下了所有忠于他的人。根据元首的命令:你们忠于元首的德国士兵们,应该继续为柏林而战,尽管已经弹尽粮绝,继续抵抗已经毫无意义,但仍应该继续为坚守柏林而战。现在我宣布停火,因为你们每继续抵抗一小时,都会延长柏林人民和我们伤员的痛苦。经过与苏军统帅部的磋商,我要求你们立即停止抵抗。原柏林卫戍司令炮兵少将魏德林。”
在念完以后,克莱勃斯也拿起笔,在后面署上了自己的名字:德意志陆军总参谋长克莱勃斯上将。签完以后,他将那份语句有些不通顺的命令递给了我,同时说道:“奥夏宁娜将军,只要你们播放了这份投降命令,我相信柏林城内的抵抗就会彻底结束!”
我接过了克莱勃斯手里的投降命令,然后与他和魏德林一一握手,态度诚恳地说:“两位将军,你们今天的所作出的一切,将德意志从覆灭的边缘拯救了出来,我相信历史会记住你们,德国人民会记住你们!”
安排克莱勃斯他们到旁边的空房间去休息后,我给朱可夫打去了电话,汇报了这份投降命令书的事情,然后向他请示:“元帅同志,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让柏林的电台广播这份投降命令吗?”
“光用电台还不够,也许很多正在战斗的德军士兵是无法收听广播的。”朱可夫听后,立即补充说:“我会让方面军政治部抽调广播车,将克莱勃斯和魏德林联合签署的投降书,沿街进行广播的,以确定每个人都能听到。”
我们将投降书的原件送到了方面军司令部后没多久,窗外就传来了广播车所播放的公告,虽然我听不懂德语,但我却很清楚,他们正在不停地循环播放克莱勃斯和魏德林的停战命令,呼吁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德军官兵放下武器投降。
3月10号的清晨,窗外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听不到我早已听惯的爆炸声,甚至连零星的枪声也没听到。集团军副司令员杜哈诺夫从外面走进来,向我和崔可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已经搞清楚,把红旗插在国会大厦顶楼的,是第3突击集团军第79步兵军第150师的三名战士……”
我听到这里,心里不禁暗自感慨历史的纠错力真是太强大了,虽然崔可夫的部队率先冲进了国会大厦,但最后将红旗插上楼顶的战士,依旧还是库兹涅佐夫将军的部下。
我听到普罗宁在低声叹息,为自己的部队没有首先将红旗插上国会大厦顶楼而遗憾,便开口劝说他:“军事委员同志,别叹气了,虽然不是近卫第8集团军的指战员,将红旗插在了楼顶,是终究还是我们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的指战员完成了这足以载入史册的行动。”我在停顿片刻后,又接着说,“和科涅夫元帅的部队相比,我们还算运气好的。根据最高统帅部给他们划定的进攻区域,他们最多只能推进到蒂尔花园区西南面的动物园,就不得不调头去进攻其它的地段。”
站在窗前的崔可夫,在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风景后,忽然扭头冲我们说道:“指挥员同志们,胜利了,我们终于打败法西斯侵略者,你们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到街上去看看啊?”
没等我回答,通往方面军司令部的那部高频电话便响了起来。站在附近的一名参谋拿起电话听了片刻,便将话筒朝我递过来,态度恭谨地说:“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您的电话。”
我走过去接过话筒,刚贴近耳边,便听到朱可夫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结束了,丽达,一切都结束了,柏林的守军正在所有的地段向我军投降,我们胜利了!”
也许是太激动,朱可夫的声音忽然中断了,过了好一阵,我才听到他继续说:“现在唯一令人扫兴的事情,就是没有能够活捉希特勒。如果我能活捉那家伙,将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可惜我现在无法兑现几年前一定要活捉希特勒的诺言了。”朱可夫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把话题一转:“我打算亲自到国会大厦,和我们的指战员庆祝胜利。丽达,你把崔可夫他们都叫上,我们一起去欢庆这个伟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