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字卡在了喉咙里,她望着车中的景象,目瞪口呆——
只见车内一头包花布的老妇人扶着一个身怀六甲的村妇端坐着,除此之外,再无第三个人影!
“怎、怎么……会是、是你们?”
两个妇人倒是一脸憨厚的朝她点头笑笑,老妇人还柔声道:“姑娘别怕,尽管上来坐吧。我们跟你也是一样的。我跟媳妇去烧香,回来的路上她正觉得有些不舒服时,正巧此车的主人路过,就主动借车给我们呢。”
谢思瞳咬着牙,半天才从齿缝间逼出一句话:“那么……此车的主人呢?”
“呀,那位恩公可真是个好人,把车子借给我们坐后自己就下去了,说是见今儿天气不错,他要去逛逛……咦?这位姑娘你怎么了?你别晕啊,喂,姑娘!姑娘……”
某个计谋已久却出师不利的倒霉人就那样因为太失望而晕倒在了马车上,由于车子的隔音效果太好,当马车走得看不见了后,岩石后的老张才走出来,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老泪纵横道:“太好了,小姐,我们成功了!虎穴多凶险,你可得千万小心呀,恕老奴不能再陪在小姐身边了……”
他抹抹眼泪,然后转身恋恋不舍的走了。
远处的天边,晚霞被冬日的阳光一映,像女子脸上的胭脂,既明艳,又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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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边芳草道,三间酒人家。
夕阳柔柔地照下来,在地上拖曳出长长的影子。斜倚在酒肆靠栏上的华服少年移开遮在脸上的扇子,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一杯酒递到他面前,持杯的手修长、干净,每个指甲都修剪的很整齐,沉稳的没有丝毫晃动。
少年半眯起眼睛,望着这只手,忽尔轻轻一笑:“绿蚁新醅,红泥火炉,可惜却放了梅子……味道不纯的酒,我不要。”
手的主人闻言,将酒泼掉,片刻后,又递过一杯。
少年仍是笑:“冷了的酒我也不要。”
手的主人再度将酒泼掉,这回干脆连带着火炉一同搬来。
少年依旧懒洋洋的趴着,半点起身接杯的意思都没有,轻扬唇角道:“哦,我还忘了说,我不喜欢黄酒。”
夕阳映着他乌黑发亮的眼睛,笑意三分,捉弄三分,恶意也三分。
便是再迟钝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成心刁难。然而手的主人却依旧毫无怨言,转身去柜台那边又要了一壶白酒。
大堂里摆着十几张竹木桌椅,旁挑一小旗,黄绸红字,上书个大大的“酒”字。由于天寒地冻的缘故,过路行人大多会在此停下,叫上壶热酒暖暖身,或是歇脚或是闲聊,生意相当好。
酒肆的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见他要酒,便压低声音道:“不是我说,那位客人也实在太挑剔了,我们这的酒可是整个陌城都有名的,他却连尝都不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