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孙女是如何坠马的,林氏心中有数。
她知道姚玲自打上了学堂以后,每夜都要把灯点到半夜,她只当是这孩子勤奋好学,心中高兴。
却不想她在练武场上也是这般,这不能说是好学,是争强好胜!
林氏只得哭着训了一通,威胁姚玲若是再有下次,立马带着她搬到南边的书院里。
南边的书院也收女子,只教女子学文识字,不教这刀枪棍棒。
学得少一些,总比孩子受了伤,落个残疾好!
然而她的一片苦心,这孩子却跟她较上了劲,转过头去,不搭理她。
一边是将军夫人的关切,一边是受伤的外孙女,林氏没有觉得安慰,反而心中更加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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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雪一直下到了傍晚,才堪堪停住。雪粒子算不上大,下了半日,半化半湿,只在那少有人行处积了薄薄一层。
这雪一落下来,军营里连火都不大好生。
秦硕听着营帐外士兵们的抱怨,提起在炉边的茶壶,倒了些热水到旁边的小壶内。
桌边的灯火一阵摇曳,秦硕再放下茶水,转过身时,帐内已经多了两人。
一个披着深灰色斗篷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与巫山一前一后站着。
“秦将军,别来无恙。”苍老沙哑的男声响起,斗篷下的人放下了帽子,露出了两鬓斑白的头发与那沟壑弥补的面容。
那老者的气息内敛,混在人群中不易获得关注。唯独在取下帽子后,左眼处的空洞与眼皮上的一块疤痕格外引人注目。
“邬大人。”秦硕举着茶杯招呼着,“坐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