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不嫁给他,哪里有你!”徐女士气昏头了,抬手就捶他,“谁都能说我不好,你不能,我是你妈妈,你是我生的,是我给了你命!”
季廷深站着一动不动,任由她捶,声音却越发冷冽,“此前我说过你不好吗?你尊重过我吗?这么多年,我要求过什么吗?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你上位的工具而已,对爸爸来说,我也不过是他曾经的污点而已。我可曾指责过你们?”
徐女士张口结舌,往事不能再提,当初有多不择手段,事后就有多羞辱。好在她生了儿子,丈夫对她宠爱有加。
更何况季振宇那个乡下粗婆娘他碰都没碰过,他三十多一个人在部队,她照顾他哪里不对了?
季廷深看着她,经历这几年锤炼,他不再觉得她不堪直视让他蒙羞,如今他已经能够平静地对待过去。
因为麦穗一家带给他的温暖,他想过和她和解的,可是她呢?
他笑了笑,点点头,“对,你是我的妈妈,我是你的儿子,是你给了我命。”他越说声音越冷,冷得如同冰凌子一样扎得徐女士心慌慌的。
“你、你要干什么?”
季廷深抬手就把配枪掏出来,“咔哒”一声打开保险栓。
徐女士吓得心砰一下子,几乎炸了,尖叫道:“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啊——”
她以为儿子疯了,竟然要杀她。
季廷深却掉转枪口,将枪塞在她手里,垂眼冷冷地看着她,“那么,你儿子的命,就请你收回去吧。”
徐女士没想到他看着好了,其实还是从前那个混不吝,而且更厉害。
她哪里敢碰枪!吓得她赶紧把枪放在一旁的五斗橱上生怕响了。慌乱之中,她把那瓶开得正好的价格不菲的百合花打翻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花瓶摔得细碎,水花四溅。
“你疯了,你疯了!”
她想跑,却被季廷深高大的身躯挡着门,她根本跑不出去。
她尖叫起来,“你放我走,你让我走!”
季廷深淡淡地道:“你为什么不要你儿子的命?”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往这里打,把你引以为傲的作品拿回去,并没有人稀罕。”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徐女士感觉儿子已经变了个人,嗜血冷酷,似乎随时都要变身大开杀戒一样。
可他偏偏还用那么淡而冷的语气说话,听起来不疾不徐,也只有她能感受那其中的狂风暴雨。
“我只是不想你去涉险,你干嘛要去前线呢?你不用的,你就在家里,只要你好好地听我的,你就可以升职……”
“你说什么话呢?”季廷深冷笑,“你不想自己儿子去涉险,那凭什么别人的儿子就要去呢?难道别人的儿子天生就要为你牺牲?”
徐女士无意识地尖叫:“你闭嘴,你闭嘴,我是为你好!”
“你不是为我好,你只是为你自己,因为你只有我一个儿子。”季廷深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