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知道坐了多久,窗外的斜阳一寸寸挪进来,直到那抹余晖落到徐燕时的身上,烘得那冷淡清晰的眉眼稍稍有了些许温度,向园瞧着这张爱得发疯的脸,心中千百种委屈,可她也说不出来,只是说了句:“我让小白送你回去,东和这趟浑水,你别掺了,好好准备一个月后的复试——”
被他打断,猝不及防的。
“向园,你爱我吗?”
男人沉默许久,声音嘶哑,低沉。听在她耳朵里为之一涩,心跳骤然漏了一拍,猛地一抬头。
瞧见徐燕时眼神深沉而冷淡地盯着自己,那么深情的一句话被他问的轻描淡写,他眼神笔直且不带任何感情地又问了一遍:“爱吗?”
她耳热心跳地看着他。心想:爱吧,可不也是你自己说的,这个年纪还谈什么爱不爱?
“爱。”
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多。
徐燕时一怔,那冷淡如斯的眼神里,似乎是烧了些未明的情绪,一下教他没有反应过来,眼底烧有了些温度,他低头笑笑,也是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他以为向园会说,不爱,分手然后把他赶出去,让他千万不要为了自己放弃梦想,又或者,如果他不同意,她哭着闹着要跟他分手。
没想到,她回答的倒是干脆。
徐燕时站起来,走到她位子边,靠着桌沿半坐着,双手抱胸地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如果我跟别人结婚,心里难受吗?”
“会,”她仰头回视,眼里像是有光,明明灭灭,挣扎片刻后,那光熄灭了妥协了,“但是徐燕时,咱们都过了有情饮水饱的年纪了。如果最后咱们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走到一起,你难道真的会因为我打一辈子光棍吗?”
“你呢,你希望我给你打一辈子光棍吗?就守着你一个人?”他撇开头去,盯着窗外淡红色的晚霞,眼睛被霞光映得微红,像是极度压抑,随即转回头,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对上自己的眼睛。
“我要说我愿意守着你,以后谁也不娶,你怎么办?这份感情,你怎么还我?”
尽管徐燕时真的这么想,也不能说出来,这么沉重的感情,压在她身上她怎么可能还会真的快乐。到哪都觉得是亏欠。
向园知道他说话呛人,讽刺起人来也很直白。
她偏偏就爱他这股劲,心里又气又难受,绷着脸别开头,冷声说:“我没这个意思,这么纠缠下去没意思,东和不需要你,我跟赖飞白说,你回去找梁教授——”
说完,她拿起一旁的座机准备给赖飞白打电话。
蓦地,被人按回去,下一秒,唇被人咬住。
会议室四周玻璃全透明,虽然在走廊的尽头,但只要有人上来便瞧得一清二楚。
这是两人亲过最冷淡最让徐燕时窝火的一次。
向园却始终沉默,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冷淡,她更冷淡,不知是在惩罚谁,始终都不肯与他对视。她在逃避,徐燕时很清楚,却也知道一下子没办法打开她的心结。他也沉默地看着她。
半晌后,他双手抄回兜里,自嘲笑:“说吧,要怎样?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