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边的动静已经引来了一些围观群众,听到那人的话,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愤怒厌恶者皆有之。
那人下巴一扬:“正是!”
他面上的跋扈神情才刚摆到一半,后头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啪的一掌打在他脑门上,一瞬间把他都打蒙了,他还没看清楚是谁打自己的便叫道:“他娘的谁敢打老……”他话没说完便看到了打自己的人,声音一低一个急转弯,“……老大?”
来人却没理他,而是快步走到马车边,弯着腰一脸谄媚样:“干娘,您怎么在这儿呀?他们真是该死,若惊吓到了您,您尽管说,儿子替您出气!”
此人正是黄仁厚。
叫他老大的年轻小子瞪圆了眼睛,他自从搭上黄仁厚之后在外面霸道惯了,他当然知道黄仁厚是认了李公公为干爹,说出去是不好听,可做事什么的,别提有多大的面子了,就前几天李公公入狱时他们夹紧尾巴了几天,李公公一放出来,他们又嘚瑟了起来。因此,一听到黄仁厚喊面前的年轻女子叫干娘,他就知道那位是李公公捧在手心的娇人了,连黄仁厚都在他们面前几次提过说今后若碰到了要小心伺候的,他怎么可能忘!哪里想到居然这就碰上了,还没认出来,得罪了她!前两日百花楼有人言语上对她不敬被套麻袋揍了一顿的事也有他经手,他当时还在偷偷感叹这位姑娘真真是个奇女子,居然能把个没那玩意儿的男人都牢牢握在手心呢!
那他呢?怕是比被套麻袋严重多了吧!
想到这儿,他便如鹌鹑似的呆站在一旁,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黄仁厚,先前你怎么答应我的?”陈慧冷着脸看他。被叫干娘的次数多了,她也渐渐习惯于在黄仁厚面前摆谱。
“干娘,是儿子不对!”黄仁厚慌忙回道,他记得先前她曾经跟他说过别坏了公公的名声,多做仁厚之事,如今却被抓了个当场……“可是干娘,她爹欠了银子,把女儿卖给我了,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您看……”
黄仁厚自认为没做错什么,父债女还,天经地义,她爹都把她卖了,他带她回去谁也说不出个不是来啊!不过干娘的话还是要听的,要是她说不行,那他就把人送回去吧。
他想着瞥了那女子一眼,心里有点不舍。
“真有此事?”陈慧没问黄仁厚,却问那女子。
那布衣女子本被吓得有些懵了,见这位夫人还是债主的干娘,她更觉得自己毫无希望可言,谁知对方竟还来问她……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慌忙道:“夫人,求求您救救我,我不想为妾!”
陈慧看了黄仁厚一眼,再问那女子:“你的意思是,他所说的并无虚假?”
布衣女子怯怯地看了眼陈慧,沉重地点头。
陈慧对黄仁厚招招手,示意他上车来。
马车内,陈慧和小笤坐在靠里的位置,黄仁厚坐在靠门处,巴巴地解释道:“干娘,儿子真没有给她爹下套……”
“不是你看上了人家的闺女,为了合法强占,才给她爹下套让她爹把女儿卖给你?”陈慧瞪着黄仁厚。
“干娘,儿子冤枉啊,真没有!”黄仁厚着急忙慌地解释,“她爹是个老赌鬼,他女儿迟早会被他卖掉的,儿子觉得,被卖给儿子还算是个好归宿,儿子定会怜香惜玉,好好待她的!”
“你没见她不乐意么?”陈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