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战争是如此的可怕，否则说不定我会喜欢上他”苏童回忆录第六卷第七章。

喀山外的苏军阵地上，第六集团军对其进行的炮击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但是并没有任何结束的迹象，虽然太阳已经升起，但是天空却被一粟粟黑烟所笼罩，一簇簇、一朵朵黑白色的爆烟以及橘红色的炮口火焰在战场上不断重复响起。

烟雾中只见无数红光不断闪动足以震破耳膜的爆炸声连绵不绝如同爆竹一般，在战壕中苏军官兵被这突如其来地密集的炮火打得叫苦不迭。

这些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阵地的被炸得沟断壕裂，不少士兵被埋入坍塌战壕稀散的泥土之中，更多地士兵则是感觉到自己的耳膜被爆炸声震的生痛，脚下的大地似乎也在急剧地剧烈抖动，仿佛全世界都将被炸塌陷似地。

随处可见一些士兵被落入战壕的炮弹炸得血肉横飞，残肢断臂与碎裂的内脏混杂着带着血色的烂泥一并被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抛向四周，空中因爆炸而产生的冲击波像洪水一般冲刷着阵地上的每一名苏军士兵

“啊救救我”苏军阵地上不断响起的惨叫声不断的冲击着上等兵拉比夫的耳膜，他紧紧抱着手中莫辛甘纳步枪，趴在一个只能容纳一个人的防炮洞里面，张大了嘴巴不断的进行深呼吸。

在他的身下是他的好友乌尔里克，就在五分钟前，一发飞来的弹片击中了乌尔里克的腹部，连青灰色的肠子都流了出来，手忙脚乱的拉比夫赶紧把乌尔里克拖到防炮洞，脱下自己的外套把乌尔里克的腹部包了起来。看着乌尔里克已经变得铁青的面色和灰败的眼神，拉比夫虽然恨不得立刻把好友送到后面的野战医院去抢救，但他也知道在这密集的炮火下到处乱跑只能让俩人白白送命。

“乌尔里克，你要撑住一定要坚持下去啊。”拉比夫大声的对好友喊叫，虽然不知道身下的人能否听见，但他还是努力的为乌尔里克打气。

仿佛是集体约好了似地，就在这时原本排山倒海般的炮击忽然奇迹般的停止了，整个阵地又开始变得寂静起来，仿佛刚才的炮击只是一场噩梦，但是从阵地上不断传出的呻吟声和被炸得犹如月球般荒凉的阵地无不在告诉着每一个人，这场噩梦绝对是真实的。

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拉比夫刚想把自己好友扛起来送往后方，脚下的大地又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慢慢的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开始由前面传了过来。

“华夏人的坦克”一声凄厉的尖叫在阵地上高声响起，“反坦克炮赶紧开火，干掉前面的坦克”

阵地上陆陆续续的有了动静，那是幸存的士兵在钻出自己的掩体准备反击。听着旁边断断续续的响起了拉枪栓的声音和连长沙哑的嗓音，拉比夫一咬牙把乌尔里克从这个小小的防炮洞里拖了出来，正要背着他往后方走去，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拉比夫你这个混蛋，你要到哪里去”凶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拉比夫不用看就知道是连里的政治委员伊格尔.卡莱尔大尉的声音。

“大尉同志，我要把乌尔里克送到后放方去，再拖下去他就会死掉的。”拉比夫的声音很是虚弱无力，刚才的炮击和好友的重伤让他的精神疲惫到了极点。

伊格尔大尉走到拉比夫的跟前随手翻了翻乌尔里克的眼睛一看就肯定的说：“他已经不行了，你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赶紧给我回到战斗岗位上去狠狠的进行反击”

“不指挥官同志，他还有救，只要能及时把他送下去还是可以把他救活的啊”拉比夫沾满了黑色的硝烟和泥土的脸上露出了哀求的神情，“求求你，让我把他送下去吧，他的未婚妻还在家里等着他啊”

“哗啦”

拉比夫的话刚说完，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就指向了拉比夫的前额，耳中也传来的伊格尔大尉冷冰冰的话语。

“我不想说第三次，如果你不立刻把他放下的话我就会让你的未婚妻也变成一个寡妇，现在立刻给我回到自己的阵地上去。”

伊格尔大尉的话犹如一阵寒风让拉比夫的心情变得比西伯利亚的荒原还要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