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风宪哈哈大笑:“大人手风背小弟这几日的运气可是好得离奇咱俩一加一减可又扯平啦。”
正说笑间猛听船上爆出一声喊:“二爷!二爷!快来看这儿!”啊地一声徐尔正给这声暴吼一吓已然摔跌在地险些中风了。崔风宪最恨人家大呼小叫登时转头痛骂:“干什么?干什么!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别这般鬼吼鬼叫的!混蛋透顶!”
老陈苦笑道:“二爷您您先别生气快过来看吧。”崔风宪眉心紧蹙便走到了船舷朝远方眺望而去却见“苦海”里水气飘渺啥也见不著。他心头拂然正要开口再骂忽然雾气微微一动隐隐现出了几只黑点。
老陈附耳道:「二爷您看……这是什么玩意儿?」
徐尔正瞠目结舌猛地跳了起来惨叫道:“倭寇来了!倭寇来了!”崔风宪忙安抚道:“大人别怕这未必是倭寇的船说不定也是路过商船那也未可知。”徐尔正大声道:“路过商船?他们好端端的为何要路过这鬼地方?难不成是要跟鬼做生意么?”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这“苦海”乃是倭寇的大本营加上海象险恶无论是渔民商船莫不敬而远之。若有船只在其中航行定是倭寇无疑。众船伕情知如此忙围到崔风宪身边低声道:“二爷现下该怎么办?”
此时海上浓雾弥漫目光难以及远自也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崔风宪暗暗叹息自知运气真是背到家了他召集了下属吩咐道:“大家听了情势不明咱们小心为上老林你即刻带着弟兄们下去用桨划得越快越好。”
号令一下老林一马当先飞也似的奔下舱去顿时间吆喝声四起大船已然火驶离。看这批人平素吃喝嫖赌懒散不堪此际却拿出了吃奶的气力想来真是怕极了倭寇。
此时还未闯入苦海雾气便已十分浓重再看天公不作美竟还飘下了凄风苦雨海面上更加阴暗晦涩望来真是苦上加苦。崔风宪转头去看众人只见徐尔正一脸惨白躲在船舷旁祝祷自家侄儿却是一脸怡然自与两名婢女有说有笑看三人逗著小狮子玩耍当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不知死活至极。
此时船上老的老、小的小只有自己一个人武功厉害偏生这几日气血不宁适才还真险些中了风若要运使“八方五雷掌”只怕难以出尽全力。崔风宪心里隐隐愁自知要是撞上了倭寇全船上下都要遭殃。
海上风雨渐大老弱妇孺都躲到了棚下只剩下一帮老苦力在那干活。崔风宪顶着细雨亲来掌舵几次回头去看船尾那几只朦胧黑点却始终不曾离去仍在后方紧追不捨。他提起了大嗓门喊道:“老林!老林!”
那老林从舱下爬了出来喘道:“二爷怎么啦?”崔风宪指着后方的黑沉船影臭骂道:“混帐东西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怎还敢矇混?给我出力划!”
老林叹道:“二爷您别老是骂人咱们船上的货太多啦弟兄们便算拼掉老命那也划不快啊。”
崔风宪的船本是商船此行过来烟岛虽说是来拜寿提亲的顺道还是载了些货品来卖。瓷器、铜钱、丝缎应有尽有全是东瀛、琉球各地商人预定的无奈船货载得满了吃水过深难免走不快。
崔风宪情知如此只得叹道:“你***废话少说老子亲自下去划吧。”脚步未动便给老陈拦住了听他劝道:“二爷别做这些虚功了。倭寇的船又轻又快咱们的船却是又重又笨划不过他们的。”
崔风宪皱眉道:“那你想怎么办?”
老陈咳了一声附耳道:“咱们咱们把货扔了吧”
“放屁!”听得属下献计崔风宪却是气急败坏狂怒道:“老子为了这趟出海整整向人家借了八千两银子!你要我把货扔了我拿什么回去见我那口子?干脆杀了我吧!让我给倭寇宰了干净!”老陈、老林齐声苦笑:“二爷这也不行那也不好你要咱们怎么办?难不成坐以待毙么?”
此时倭寇穷追不捨时候一长定会追上来。崔风宪回过头去眼见朦朦黑点益逼近蓦地起狂来喊道:“他***!咱们抄近路吧!”
“抄近路?”老林老陈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崔风宪翻开了海图豪声道:“瞧!这烟岛不就在‘苦海’东南?咱们何须绕远路乾脆直直闯过去吧!”
“什么﹖”老陈大吃一惊颤声道:“二爷您您要穿越苦海?”
崔风宪喝道:“正是!这帮倭寇不就是要钱么?咱们赌上了性命不信他们还敢追来!”
此时众人望烟岛而去却不幸误入苦海。按着平日的法子便得先折返西行待得远离浓雾后只消沿著苦海外缘来走自能平安抵达烟岛。可要有人能鼓起勇气一举乘风破浪穿越危机四伏的“苦海”几个时辰内便能到达烟岛。
烟岛是魏宽的势力倭寇若要驶近便会遇上魏岛主的舰队自然有所忌惮。只是这苦海又称“谜海”其中的漩涡暗流、暗礁黑石可说不尽其数万一还没给倭寇抓到大船便已触礁沉没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