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唐悦和江姝问起那天在操场旁是什么场景。
江姝问,是不是旁边的跑道上有人在跑圈,风吹过梧桐树渐渐长出的叶,而沈老师风度翩翩地走到她身前,弯下腰,将风衣脱下搭上她的肩,笑着跟她说,愿不愿意跟我来一次约会,美丽的小姐。
她大概是看了太多腐蚀人心的言情小说,满脑子都是粉红泡泡,可现实没有那么浪漫。
事实上,那天语琪憋闷地坐在操场旁边,正考虑该如何力挽狂澜让沈泽臣就范,一边想一边拿起身旁的冰可乐想往嘴里倒,然而可乐罐头刚凑到唇边,手中就是一空。
她仰起头,视野被沈泽臣被风扬起的风衣衣摆全数占据,然后他拿着她的可乐俯下身来,一手搭在她肩上,无框眼镜后的丹凤眼半眯着,语气淡淡地提醒道,“纪同学,你的生理期就在最近,最好注意一点。”
他的潜台词是,如果不想疼死,就别作死地喝冰可乐。
听到这里,唐悦轻轻呀了一声,“沈老师怎么知道你的生理期?”
那是一段丢脸的黑历史,语琪不想去提。
可江姝是个大嘴巴,她哈哈大笑,“还不是老大上次把人堵在医务室里了,结果没能霸王硬上弓不说,还上下一同流着血出来了。沈老师应该是对那次印象太深刻了,记住了也正常。”
唐悦点点头,问,“然后呢,你们真去约会了?”
是,他们之后真的去约会了。
可与她构想的完全不同,没有增添气氛的烛光晚餐,也没有什么互吐衷肠的月下散步,更没有暧昧的午夜场的电影。
沈泽臣大概原来是想带她出去吃顿饭的,可车刚开出学校,跟他一个办公室的周老师就来了电话,说家里女儿病了要住院,希望他这几天能帮忙带一下四班和五班的课。
三个老师之中,另外一位数学老师管一班和二班,这位周老师管四班和五班,就沈泽臣最清闲,只教一个班,这代课的事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头上,沈泽臣也不好推脱,车都开出去了,也只能半路掉了个头,回了学校一趟,取了四班和五班的作业和卷子,拿回去跟三班的一起批。
语琪作了总结陈词,“所以,那晚他带我回了他家,然后我们叫了外卖,他把书桌分了我一半,等我把五班的作业批完,他就送我回家了。”
唐悦同情地看着她,江姝却一点儿也不厚道地喷笑出声,上气不接下气地把课桌捶地砰砰响,“哈哈哈哈哈哈沈老师太敬业了,连约会都是批作业哈哈哈哈哈哈哈。”
语琪没理她们两个,她收拾了一下书包往沈泽臣的办公室走去。
其实还有一些事情,她没有告诉她们。
比如她拿上了四班和五班的作业回来,重新坐上沈泽臣的副座时,他偏过头来对她说,“我想了一下,有一些事情应该先跟你说清楚。”
他的态度不再是老师对学生,这是两个平等的个体之间的交谈,她猜到他接下来说的话应该很重要,一边谨慎地将安全带系上,一边点了点头,“什么事?”
“你之前要我同你交往,是么?”
“嗯。”
车子开出了校园,他看着前方,“你大概并不知道,男人和女人在某个方面不大一样。”
“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