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夏修言也点了一壶,他是想问她什么?
雅间的大门叫人从外头猛地推开,不等她回过神,就看见刚还在脑子里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推门而入的男子神情不似往常,看了眼桌上空了的酒杯,控制不住地刻薄道:“你不过替他传了个消息他就打算结草衔环来报答?
那我是不是该以身相许才算报答了你?”
秋欣然听见这一句话,犹如叫人在耳边投了一个闷雷,霎时间炸得她耳蜗嗡嗡作响,一瞬间又想起了不久前在这屋里听章榕提起桃花酿的那番话,微微瞪着眼睛看着跟前的人。
夏修言像是也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由懊恼得抿住了嘴唇。
“侯爷为什么请我来喝桃花酿呢?”
她方才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会儿见了他鬼使神差地便问了出来。
夏修言一双凤眸圆睁,心中想的却是:她果然已经知道那酒的意思了。
这念头刚一浮现,一颗心又忍不住往下沉了沉:她知道那酒的意思,却还是喝了。
他自嘲一声:“你既然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秋欣然轻声道:“侯爷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夏修言气恼地瞪她一眼,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眼角都要叫她气红了。
秋欣然心中一软,又问:“侯爷是希望我留在琓州吗?”
男子身子一僵,像是光天化日之下叫人当众说中了心思,觉得难堪;但又像是终于等来处决的刑犯,又觉得如释重负。
于是一双眼睛望着她,过了许久终于败下阵来,将头埋到她耳边,好让她无法看见自己的神色。
秋欣然感觉到颈边一阵微热的气息,刚动了动脖子,便听他说:“我比这世上任何人都希望你留在这儿。”
她瞬间便愣在了原地,一颗心霎时间化成了一滩春水。
夏修言说完这句话后,心中空荡荡的,觉得沮丧,又觉得羞怯。
但很快,他感觉腰间环上了一只手臂,他的心跳又像瞬间活了过来,下意识握紧了女子的手腕。
可随即便闻见她身上一阵极淡的桃花香气,想起桌上的空酒杯来,气恼地将人推开些:“你……”
秋欣然仰着脸看他,二人离得近,夏修言忽然注意到她袖口一点淡红色的水渍,目光微微一动,又朝她右手边看去,才发现她脚底下的木板上一滩尚未干透的酒液。
“你打翻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