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酉时太阳落山,外头传来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隔着院子,听见张婶有些意外的声音:“慢些慢些,还以为司辰今天不来了,可是有事耽搁了?”
少女的声音便也由远及近地传进来:“我今天下午不小心趴在桌案上打了个盹,正好碰上主事巡查,将我叫去骂了一顿。”
她说完又稍稍压低了声音沮丧道,“一会儿进去世子还得骂我……”
张婶笑起来:“那晚上留下来用饭,张婶给你做点好吃的。”
“那我要吃昨个儿吃的白玉豆腐羹!”
少女闻言又立即高兴起来,先前的那点儿委屈一扫而空。
夏修言坐在厅堂里哼了一声,刘伯一眼看过去,见他唇边一丝冷笑,眼里积了一下午的阴霾倒是已经散了个一干二净。
刘伯一双眼睛看得透亮,这会儿乐呵呵道:“挺高兴的,说要去集市摆个卦摊,还问我这儿有什么好吃的。
我就告诉她蓬莱居的酒菜挺有名气,店里的桃花酿也好,有机会可以尝尝。”
夏修言一愣,抬眼正瞧见老奴满脸了然的笑意,神色不大自然地转开了眼。
秋欣然坐在琓州城的闹市里,支了个极简陋的摊子,一上午下来,一单生意都没做成。
日头渐渐高了,她摸摸叫了两声的肚子,打算收摊先去吃点东西。
正这么想着,一辆马车停在了摊前。
正以为是什么贵客上门,车帘一掀,却瞧见夏修言坐在车上。
秋欣然没料到这会儿该在军营里的人,会突然出现在闹市,一时竟没回过神。
车上男子瞥了眼她桌上空空如也的钱碗:“一上午了,还未开张?”
秋欣然瞧着还有些懵:“侯爷怎么在这儿?”
“正要去用饭,道长一起吗?”
秋欣然稀里糊涂上了马车才想起自己正与他置气,不过这会儿坐在人家车上,一会儿又要人请客吃饭,吃人嘴短倒是一时不大好再摆起脸色来了。
夏修言也像是已经全然忘了之前的事情,随口问道:“生意不好?”
秋欣然心态挺好:“初来乍到就是这样,何况琓州和长安还是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秋欣然看他一眼:“圣上信道,侯爷不信。”
宣德帝好访仙问道,连带着长安城也有一股求签问卦的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