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悲伤还没来得及涌上,窗口处的女医师拍了拍窗户,嚷道:“哎哎,那小伙子,刚才那张病理单不是你的,弄错了,这张才是你的。”
紧接着女医生又冲外面喊一句:“排好队,排成一列啊,要不弄错了!”
徐风接过来看了看:炎性芽肿。
好半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跑去楼道电梯口,等了几秒钟,手里捏着那张纸,忽转身,飞快地从楼底飞奔而下。
回旋的楼梯,几百个台阶,每往下几步,都能感觉到巨大的喜悦充盈着身体。
最后几个台阶,他跳下去,跑到梁春雨身边,为未及她反应,手一揽用力将她抱起转了好几圈。
梁春雨抱住他的脖子,瞬间明白了,也笑起来。
大厅里的人瞩目回头,一笑而过。
“一生复能几,倏如流电惊。”
命啊,理所当然不来的。细细想一想,爱情,亲情,友情,哪一样都是在时间里满眼开去的,不管最终如何成型,记忆功效绵长,始终,痛苦和欢欣的根扎在现世。
这一场虚惊,期间心间忐忑,徐风不怪,结果是好的,他就不怪,甚至虔诚。
老医生见惯不怪了,跟当初宣布噩耗时一样淡定:“喔,没事了,我给你开点药,到时再来复查一下。”
倒是旁边的中间女医生朝他们手上看了一眼:“哟,已经结婚了啊?俩人吓坏了吧。”
两人手上戴了枚戒指。
徐风看看戒指,又看向小春:“可不是,把我老婆都吓哭了。”
梁春雨捏了捏徐风的手,示意他别说。
女医生又看看梁春雨:“噢,那是心疼你哟小伙子,好姑娘才心疼人。两人多扶持,夫妻感情不会散。”
徐风点头同意:“可不是,往后我再不能见她哭了。”
关于两人的戒指,说起来好笑,求婚是徐风求的,戒指是梁春雨的。
那天晚上两人再红马公园散步,徐风告诉她:医生说自己肺部有包块,怀疑是肿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