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山野仁离去后,整个房间留下两名工作人员,一名在四处巡视,以防其他药人出现意外,一人则留在那个濒死的药人的药缸旁,专心观察药人的死亡进度,时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那个药人,距离顾言中间只有两个药缸的位置。
听觉异常灵敏的她甚至能听到了那药人咬烂舌头的声音。
不一会儿,他的呼吸声消失。
那时,她已经能听懂人话,所以刚刚森山野仁和青木的谈话全被她听进了耳朵里。
也只是听进去了而已,她并不能理解这些复杂的心思。
她还隐隐约约听到门外继续着的谈话声,她听到森山野仁说:“为了帝国的胜利,就要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你我的性命。”
在那个药人死了之后,又有两个药人出现异样,很快就被丢去搅碎了,不一会儿,顾言听到军用犬吃食的熟悉咀嚼声音。
两个时辰后,安全渡过这次实验的十二个药人被分开带到十二个房间。
即使她们没有自己的思想,但以防万一,一年前,青木就吩咐将活下来的药人单独关到一个房间。
因为,有时候同类之间的交流,会超乎人类的想象。
房间里,有一个铁笼,那铁笼就是她的卧榻。
顾言进了铁笼,送她进来的工作人员随即锁上笼子。
顾言身上半片衣物都没有,她像野兽一样匍匐在除了钢铁什么也没有的地上,然后熟睡。
她感受不到冷,感受不到痛,准确点来说,什么也感受不到。
让那三个药人痛不欲生的药水在她身上似乎一点儿作用也没有,她发现,那药水与之前泡的药水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凉一点儿,除了……刚被放进去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刺辣辣的痛。
房间的强光从未灭过,伴随着她一整夜。
十年来的夜晚强光,她早已经习惯。
森山野仁这几日都留在试验基地,说是要见证最后的时刻。
还有半个月,这批实验就能结束,他要第一个见到最后的成品。
本来已经减下去的死亡速度又开始加速,短短三天过去,十二个药人只剩下五人。
顾言跟其他四人一样随着工作人员的指引一起站在森山野仁面前。
眼睛无神,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木偶一样随着工作人员的指示而做相应的动作。
五个药人恭恭敬敬地朝森山野仁鞠了鞠躬,双手垂在身侧,任由他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