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姥姥她,”
纪枣原咬了咬唇,“你姥姥不是前几天刚去世吗。”
“我姥姥,”
他顿了一顿,没有说没关系,反而把话头转到了另一个方向上,“事实上,我姥姥在去世前,给我留了一封信。”
“信是两个星期前写的,那时候她也是因为身体状况进了医院,出院后,就开始着手处理自己的身后事了。”
纪枣原垂在身侧的左手因为紧张,而下意识握成了拳:“她那个时候就知道……知道自己要不好了吗?”
“或许吧。”
男生的语气很平静,“她在信里说,今年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看见了你。”
“……”
纪枣原愣住了,“为什么看见了我,会她很高兴?”
“可能,在这之前,她一直担心我会孤独终老吧。”
谢夏谚淡淡一笑,“其实,老人家年纪已经很大了,两年前还做过一场大手术,对于死亡这件事,全家人包括她自己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纪枣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那么片刻,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同样年纪很大,身体也不是太好的奶奶。
然后迅速把奶奶的身影从脑海里驱逐开。
——这种事情,连想一下,她都觉得要流泪了。
“谢夏谚。”
她轻声问,“你是不是很难过?
你哭……哭了吗?”
“……难过这种事情,不一定非要像演话剧一样摆到台面上来。”
男生非常冷静,“你哭再大声,如果只是哭给自己听的,那没有意义。
不仅没有意义,还没有道德和良心。”
这段时间,谢夏谚几乎见识了这世上所有能表现出来的悲伤形式。
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