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母亲旁敲侧击几句后,就发现言珝只告诉她“京中来了位巡察御史”,却并没有告诉她这位御史就是徐勉。
并且,根据云知意从“报马仔”言知白那里得到的消息,言珝回家也一切如常,待云昉与往日没什么两样,并不因徐勉的出现而与云昉闹别扭。
这让云知意不得不再次感叹,母亲在挑选伴侣这件事上,实在有种惊人的眼光与运气。
云昉年少时先后经历的两段感情,却当真一次都没有看走眼。
在徐勉逗留邺城期间,他与言珝因为公务上的事,有过好几次长时间的面晤。
两人既没有欲盖弥彰地装陌生人,也没有相互横眉冷对、剑拔弩张,不冷漠敌对,却也未假装热络。
他们的接触有礼有节,谁也没给对方找不自在,更没让不相干的旁人看出半点异样。
云知意扪心自问,不管自己与这两人中的谁易地而处,大概都做不到他们这般成熟冷静、行止有度。
可以说,在感情这件事上,他俩都有几分令人服气的君子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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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许多事,总是一体两面的。
在云知意的感受里,言珝和徐勉都是豁达君子;但在霍奉卿的感受里……
他不想感受什么,只希望这两人在他和云知意的事情上能闭嘴。
近来都是盛敬侑在陪同徐勉巡察各司各衙公务,自不免要安排些简单的宴饮招待。
言珝是州牧府的高阶官员,此前并非田党,年少时又与徐勉有几年同窗之谊,盛敬侑不知两人恩怨情仇,便次次都安排言珝列席。
盛敬侑多少有点分寸,安排列席陪宴的人选还算谨慎,人数也控制在三五个则罢,因此宴上酒至半酣后,也可不必防备地聊些私人闲话。
徐勉对旁人的私事兴趣不大,但格外关心云知意与霍奉卿之间的逸闻。
而言珝这个老父亲对此也是有满肚子话要说。
但他俩不会直接对话,通常都是一左一右对盛敬侑讲。
最初两场宴饮时,霍奉卿也是在的。
那俩人一喝大了就视他如无物,当面就将他嫌弃得个体无完肤。
这种宴饮并非公务场合,两位又是与他父母年岁差不多的长者,他不好扫兴翻脸,干脆眼不见为净,之后便拒绝再陪宴,免得再去受这无名委屈。
他每天散值就去州丞府堵云知意,缠着跟她回望滢山,一路腻腻歪歪地诉苦,趁机讨些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