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珝虽是她没有血缘的父亲,却真切给了她一份来自老父亲的关爱。
若上一辈的那桩陈年私隐被翻出来,老父亲不但会难堪,还会伤心。她对言珝既敬且爱,所以万万不会冒这个险。
好在徐勉是京官,待田岭这案子交接完毕就会离开原州,或许这辈子也不会再来。所以云知意打的算盘就是躲过这阵子,等徐勉走了,就好当做无事发生。
不过,这事她也没法与谁讲,旁人不明就里,当然谁都以为她是在躲霍奉卿。
连霍奉卿本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徐勉和盛敬侑进入州丞府时,霍奉卿正在云知意的办事厅内赖赖唧唧。
因为田岭的案子,近来他在许多事务上都需避嫌,因此就真闲。
除了三不五时约见本地豪强大族的家主,对他们敲打一二,便没更要紧的事。于是逮着空就到州丞府来蹲守云知意。
云知意这段时间很忙,心知自己是冷落了他,对他这黏人举动便就无声纵着。
她的属官们见她如此,每次霍奉卿一来他们就乐得开溜,自己去做别的事,让霍奉卿留在云知意近旁“听候差遣”。
“你什么意思?想反悔是吧?”霍奉卿语气幽幽地诘问着,手上却将一瓣理去白络的橘瓣递到云知意唇边。
云知意正在审阅一份公文,是薛如怀关于年后联合淮南、庆州疏浚滢江的几点想法。
她看得颇为专注,唇上被微凉的橘瓣触碰,这才稍稍给身边人一点眼风余光。
“谁反悔了?在府衙不谈私事啊,散值后再与你细讲。”云知意噙笑看着面前的公文,漫不经心地张口要去咬那橘瓣。
“我说霍大人,你这会儿若实在太闲,不如帮我研个墨。”
耳旁只听霍奉卿“啧”了一声,余光就见那橘瓣正在缓慢被收回。云知意没多想,唇追着那橘瓣的“逃跑线路”就跟过去。
头一转向,就与霍奉卿对上了视线。
紧接着,他迅速低下头,在云知意的唇上啄吻一记。
云知意猝不及防,面上立刻烫了起来。
她没好气地愣怔稍顷,又忍不住笑嗔:“这又是在‘怡翠馆’小倌们那里学的招数?啧啧,好端端一个霍大人,就去了几次而已,竟学得活像个粘人的小、淫、贼。”
若不是对霍奉卿的品行深信不疑,她都要怀疑这人当初究竟是不是为了查案才去那种地方的了。
查个案还能顺道学这么多勾人手段,实在叫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