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整个云氏来说,扶持她在原州扎根,若然京中局势有变,原州将是云氏的一处后盾助力甚至退路。从长远来看,这对整个宗族都是利大于弊的。
所以,云氏上下已有共识,云知意无需将自己的婚姻交付给家族去做联姻筹码。
云知意从小就知道,权利和责任是密不可分的。
一个人在家族中虽有血缘亲情的先天羁绊做保障,但许多事并非理所当然。
而云昉当年一心想摆脱联姻的命运,要争取婚姻自主的权利,却没有打算通过别的途径,努力承担些许身为云氏一份子的责任。
这就是她和她母亲最大的不同。
“如今我要与谁成婚、要不要成婚,京中家里都不会反对。但我不能为了成婚自出云氏。”
云知意隐了个呵欠,软嫩的面颊无意识地在霍奉卿颈侧蹭了蹭。
“虽你自己说不介意入赘,不过我想,你父母亲族都会不高兴的吧。”
这个事,霍奉卿其实已经想出了解决的办法。
但他没有立刻答话,只是非常警惕地垂眸盯着怀中人,环住她腰身的手臂再度收紧。
“云知意,恕我直言,你这话怎么听,都像是不想成亲的人渣心思。”
被无情戳穿的云知意仰面干笑:“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就,现在这样不好吗?你看,你每天冲我赖赖唧唧,我都惯着你;你黏着跟我回家过夜,我也没赶过你走,对吧?那成亲不成亲,区别很大吗?”
“很大,”霍奉卿面无表情道,“现在没成亲,我跟你回家只能睡客院;成亲,我才能和你一起睡主院。”
云知意想起前世那夜荒唐,面上蓦地透红。
她顶着满脑门子尴尬,尽量语重心长、苦口婆心:“霍奉卿,我跟你讲,你不要总想着……那件事。其实没什么好,真的,不骗你。”
疼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她实在是……怕了怕了。
霍奉卿仔细端详着她的神色,眉头皱得死紧,眼尾那颗小小的朱砂痣隐约可见红中透着淡绿。
“打扰一下。你脸上感同身受的痛苦过于真实,请问这份体验是从何而来?”
云知意恍惚噎了噎,旋即怒从心中起,张口就咬住了他滚动的喉结——
还能从何而来?不都是你这混蛋上辈子“横冲直撞”留下的阴影吗?!
就只经历了那么一回,痛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让她再世为人都忘不掉,这谁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