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一贯温暖的海岛下起了倾盆大雨,强劲的海风刮得树木纷纷低头,梁子瑞从窗边转过头来,正好看见从监护室出来。
“他的情况如何?”
比了个“”的手势,错身时拍了拍梁子瑞的肩膀:“放轻松点,我的孩子。”
梁子瑞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看起来太紧张了,肩膀松了松,笑道:“很久没有做过这么有挑战性的手术,还真有点没底。”
“你们中国人不是常说生死有命吗?我们尽全力做好分内事,其他的就看上帝的旨意了,别给自己增加多余的压力,我们是医生,这种时候,病人还要依靠我们,我们必须充满信心。”
梁子瑞抿了抿嘴,朝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早上九点,陆商被推进了手术室。
由担任主刀医师,梁子瑞和梁院长分别担任第一助手和第二助手,内科医师、麻醉师和器械传递护士也都是精挑细选合作多次的,整个手术团队几乎无可挑剔。
“肌注吗啡多久了?”
“15分钟。”
“再等等,”道,转头看向麻醉师,“等会儿手术,主动脉插管,体外循环复温,关胸穿钢丝这几个环节要加深麻醉,气管插管后全程给予抑肽酶或乌司他丁进行血液保护。”
“好的。”
“灌注师。”
“在。”
“记住了,b浅中低温,平均动脉压维持在50到70,中度血流稀释……”
“明白。”
“现在肌注多久了?”
“29分钟。”
“心电监测和静脉通路呢?”
“都准备好了。”
在众人身上扫过一圈:“开始吧。”
无影灯下,梁子瑞扫了眼陆商的脸:“兄弟,争点气,我能不能放下心结也全看你了。”
陆商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双眼紧闭,呼吸依然微弱。
千里之外,黎邃猛地从洗脸池抬起头来,看着镜中满是水痕的脸,伸手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