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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去外地上了大学,发小失恋要找我出去喝酒,我一看课表全满,最近的假期在一个月之后,立刻当场昏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从此我意识到我这么会爱人,可惜有些距离钱和感情都填不平,不由得很遗憾了。

世上如果有任意门,那一定会多出很多很多爱。

我又在发呆,陆星嘉以为我难过了,于是说:

“阿舟,你不要难过,你需要我的话,我会回来。”

陆星嘉从来是感情很内敛的人,他第一次和我讲这样的话大概也是很真情实感了,但我着实有些被吓到了,于是盯着他不晃眼。陆星嘉看我这幅傻逼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笑着笑着他扯过一张纸巾替我擦眼睛,很温柔地给了我一个绅士的拥抱,轻轻拍拍我的头,说阿舟乖,不要哭了。

奇怪,我又在哭吗,我又屁事都不懂了。

陆星嘉的怀抱和蓝山的一样温暖,但气味和蓝山不同,蓝山是偏女性气质的柔和的柑橘调,而陆星嘉惯用的是水生调的香水,清淡冷冽。以至于我一个多月之后在机场送别陆星嘉时仍然能嗅到这个气味,不得不说陆星嘉和蓝山从某种程度上而言都很会,这样我以后悲伤压抑的时候就会一直想到陆星嘉那一个水生调的拥抱,还有他温柔的安抚,那些声音一直在我梦里回放,说:

阿舟乖,你不要哭了。

陆星嘉的离别对我而言,是又把灵魂里爱人的能力抽走了一份。他走后我才发现这个城市里,我好像再也没剩下什么特别交心的人,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怪可怜的。

我从他手里拿到了那份诊断报告,但还没打开。陆星嘉说等他在那边安顿好了,再和我视频拆封。我很无语:我至少要中一千万大奖才会这么有仪式感。

五天过后陆星嘉和我连视频,我说你先给我时间洗澡,陆星嘉就骂:“前两天到底是谁骂我过分有仪式感?”

我很诚恳:“对不起,骂我吧。”

陆星嘉说:“你甭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有病咱就治,该吃药吃药该求佛求佛,没病?没病走两步。”

你妈的,我好后悔没有阻止他息影,陆星嘉活该去东北学小品,保管年年春晚他不缺席,五十年后荣当春晚名誉特邀嘉宾。

但说真的,我洗澡的时候思考了一会陆星嘉说的话,觉得也真是这样,没有别的法子,这么一想内心就很平静了,但我得抓紧时间,因为我清楚地感觉到这样的平静很短暂,焦虑蠢蠢欲动,要随时取而代之。我从浴室出来倒了杯水,坐在笔记本前把文件袋给拆了。

镜头对面陆星嘉大概是觉得我洗澡会要一些时间,抽空去泡了杯牛奶过了一两分钟才重新出现,懵得一批:“???”

我把文件往桌上一扣:“我看完了。”

于是我俩之间出现了一段很奇异的沉默,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怪诡异的。陆星嘉大概是有点跟不上我的逻辑,我还挺理解他的,换做是我看他为这事愁了半年,临了我去抽根烟的功夫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拆了文件袋,我能把他头打爆。

但现在头应该被打爆的人是我,还好陆星嘉离我十万八千里,他好像有点忍不住笑,说那你想怎么办。

我问:“医生说了什么?”

“他说具体情况你自己具体把握,如果感觉还行就先找个咨询师,实在不行了再去开药。”陆星嘉说,“是药三分毒,精神类药物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