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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舟,谢谢你。”

我不解:“我泡面的确很有实力。”

蓝山扑哧一笑:“不是这个。是拍照的事。”

“哦。”我随口应了一声,“有什么好谢的,拿钱办事,理所应当。”

“昨天拍得很好看。”蓝山说,“真的很好看。”

蓝山不说这个则已,一说这个我又想起今天下午困扰我的事来。我现在对手头上的作品总不是特别满意,怎么看怎么觉得哪里差一点,但我着实是无能为力了。更何况这一次拍的人是蓝山——抛开这个狗血爱情故事,我认为蓝山在我这里应该被拍出更惊艳的片子,但没有。

我不想就这样徒受蓝山的赞赏,于是说:“我觉得可以更好。”

我停一停,又说:“但是我现在做不到。”

“不着急。”蓝山温温柔柔地说,“慢慢找感觉,总会找得到的。”

啊,好烦。

这事我就只和陆星嘉讲过,但他不是很能明白我在这一点上的执着,我还觉得好笑:终于有陆星嘉不到的点了。但现在蓝山到了,我的感觉又很奇妙了:我觉得我至少是这个世界上稍微有点不同的人类,但这么容易被猜透,显得我还挺平凡普通似的。

我刚想回话,火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过来。

它很响亮,一路走一路扔下余音,从山的另一侧传过来。

我静静地听着,什么话都没说。蓝山忽然问我,你知道那个铁箱子吗?

我说,知道,它现在应该慢慢浮起来了。

蓝山于是很放松地往椅子上一靠。

我此时此刻应该为我们之间的默契举杯高歌,但我看到蓝山的侧脸时忽然又感觉到这是不应该做的事。不知道是出于错觉还是事实如此,从我第一次拒绝蓝山之后,蓝山的“真面目”好像就此揭开了冰山一角,在为数不多的相处中,我总能感觉到和蓝山待在一起的氛围是无比压抑的。

我和陆星嘉稍微就这事讨论了一次,仅此一次,因为他说,你先救自己。

我想也是。

我还有很多令人悲伤的事需要去面对,我的工作瓶颈,我的诊断报告,甚至陆星嘉的离别,这其中每一件单独拎出来,都会朝我心口再捅上一剑。在这一刻我忽然又想起秋历说我们两个之间有时差的事了,如果蓝山能够早一点让我看到这幅模样,那么之前那个单纯得甚至有点傻//逼的肖舟肯定二话不说就出手相救,但现在不同,现在是泥菩萨肖舟,她自身难保了。

这些念头在我脑子里只停留了一秒钟,因为火车慢慢进站,门打开了。下来不同的人,大多是为了抽烟,透气的大多是女人和孩子,站到远一点的地方去了。各色饱经沧桑的脸上三分对长途赶路的倦意,余下全是回家的欢喜,我和蓝山在三三两两的人群里,显得有些过分安静而格格不入,但我们就这样格格不入地静静坐着,直到站台工作人员催他们上车。一长串车厢装满各自的吵闹和安静,吹响离开的汽笛,向夜色开去。

列车开得太快,屋顶一角的那盏小红灯就跳得厉害。我看着最后一节车厢滑过去,蓝山在我身边站起来:

“我想和它拍一张照。”

我没带设备,但手机也勉强够用了。蓝山站到那盏小红灯下,取景框刚好能装下她们。蓝山又笑,我下意识地按下快门,又忽然停下,我说: